
我們驚惶躲入內室屏風後。
透過縫隙,見太子麵色陰沉,再無平日溫和假麵。
“虞夫人好手段,守孝,稱病,躲去莊子,真當孤是傻子,由你們糊弄?”
母親持禮應對,背脊挺直。
“殿下言重,小女確實染恙在床。”
話未說完,屏風後虞晴晴忽地一陣劇烈反胃。
“嘔!”
我急忙幫他遮掩,可是來不及了。
太子眼中閃過詭異的喜悅光彩。
“難不成已經有了!還是兩個?”
太子唇角一勾。
“你們誰也不許走,我要回去稟報父皇!”
母親臉色驟變。
待太子一行離開,她立刻取出誥命冠服。
“我即刻進宮,拚著這身誥命不要,求陛下開恩,允你們姐妹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決不能眼睜睜看你們跳這火坑!”
她還未邁出門檻,管家連滾跑進來。
“夫人!宮裏來太醫了!說是要給兩位小姐診脈!”
我心裏一驚,怎會如此之快!
快得仿佛早已候在門外!
兩名禦醫麵無表情入內。
“恭喜兩位小姐,俱是喜脈。”
這下我們徹底走不了了。
聖旨緊隨而至。
皇帝讓我為正妃,庶妹虞晴晴為側妃,擇日完婚。
傳旨太監走後,虞晴晴忽然抓住我的手。
我還以為庶妹會和前世一樣說,憑什麼我是正妃,她是側妃。
可庶妹眼中閃過狠色。
“姐姐,去就去!大不了進去了再想辦法弄掉!”
我愕然。
“日常熏麝香,花園假山邊滑倒,投湖受寒,或者你擺正妃架子罰我長跪!”
“法子多的是!這孩子絕不能留!”
我震驚地看著她。
“不是,你到底準備了多少手段和我宮鬥啊!”
虞晴晴別開臉。
“從前想著總有一天要與你爭的。”
“可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狀況,你說太子想要的到底是誰給他生的孩子?難不成是我娘?”
姨娘聽後尖叫一聲。
“不要亂講!和我沒有關係!”
我看著因為共同的困難,反而和和樂樂的一家人突然笑出了聲。
既然避無可避,那不如主動出擊。
我和庶妹的大婚辦得極其簡單。
我的轎子走正門,庶妹的轎子走側門。
選了個吉日,就將我們二人抬了進去。
新婚夜那天,我撫著微隆的小腹,倚在太子身側,做足了委屈模樣。
“殿下如今有了兩個孩子,可殿下心裏到底更看重哪一個?”
“若隻能留一個,您讓誰生?”
太子摸著我肚子手微微一頓。
目光點漆一般幽深難辨。
“又說傻話,都是孤的骨血,自然都很看重。”
“可陛下近日賞賜都給兩份,庶妹不該有的!”
太子了然一笑。
“父皇是看他也懷了皇孫,破例這麼幾次罷了。”
“你是正妃,不要再說這些上不了台麵的胡言亂語。”
從那以後每次同房,太子那道落在我們腹部的目光,都沉甸甸的。
皇帝召見愈發頻繁,看向我和庶妹肚子的視線,絕非尋常祖父的期待。
前世我們隻以為是皇帝重視太子,所以也重視我們肚子裏的孩子。
可現在那些事情卻讓我們瑟瑟發抖。
於是這幾個月我們試盡民間虎狼之方。
灌下最烈的藥,甚至不惜捶打腹部。
可依舊沒有任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