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姨娘麵色凝重。
“不應該呀,你們喝了藏紅花不可能受孕的。”
“我之前在花樓那麼多年,都沒見過這樣的情景。”
正無措著,門房急報。
東宮管事太監到了。
廳堂內,那內侍皮笑肉不笑。
“敢問夫人,府上哪位小姐,於賞花宴蒙殿下恩澤?殿下欲奏明皇上,迎入東宮。”
母親端坐主位,麵色沉靜.
“公公怕是弄錯了。我兩個女兒那日沒去任何地方。”
“哦?可怎麼有人瞧見,兩位小姐衣冠不整,隨殿下入了廂房。”
母親聲調陡然轉厲,一掌拍在案幾。
“公公慎言!女子名節重於性命。”
“此等汙蔑,我虞家斷不能受!她們二人皆在議親,名聲不能毀!”
姨娘適時撲跪在地,嚎啕大哭。
“將軍屍骨未寒,戰死沙場!留下我們孤兒寡母,便要受此折辱嗎!”
“難道要逼死我們,全了這莫須有的恩澤?天理何在啊!”
她哭得淒切,真情實感,眼看就要背過氣兒去。
我和母親頭一次覺得姨娘這哭喪賣慘的本領這麼實用!
內侍僵持片刻,隻得拱手。
“既如此,咱家告退,自當回明殿下。”
“可太子殿下說了,一定要娶到你虞家女,幾位做好準備吧。”
人一走,母親強撐的脊背驟然鬆垮。
我與虞晴晴對視,手心皆是冷汗。
想起來第一世這個時候,雖然屈辱,但是我得嫁所愛心裏也是願意的。
第二世時妹妹踩了我一頭,自然也是歡天喜地。
可等著我們的卻是狼窩雞棚。
回府後母親摒退所有下人。
虞晴晴誰先發問。
“太子為什麼非要娶我們家的女人,他到底想讓誰給他生孩子?”
“其實長姐你和他是青梅竹馬,小時候就入宮伴讀,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啊。”
我苦笑一聲。
“上一世婚後,他待我極好,我生下那狼崽慌的不行,本來想瞞住他。”
“可沒想到他發現後就把我扔進狼窩裏,被活活咬死,當真是無情。”
庶妹回憶起自己前世被剁碎扔進雞圈,渾身打了個冷顫。
“你和他情深意重過,所以比我下場好點。”
“而我隻是幾次故意丟過去手絹,想和他傳緋聞,沒什麼感情基礎。”
母親忽然想到什麼說。
“那年南遷途中亂兵衝散儀仗,是霽兒拚死將受傷的太子從山溝裏背出來,自己胳膊被山石劃了深可見骨的一道,至今留疤。”
“陛下當時感念,曾有意口頭許婚,當時我說豈可要挾天家,此事便作罷了。”
“但當時陛下還說了句古怪的話,他說既如此,你家其他女兒,與太子有緣亦無不可。如今想來這句話很是奇怪。”
姨娘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那時,陛下和太子,就盯上我們家姑娘了?不論嫡庶?”
屋內死寂。
半晌,母親下定決心。
“若太子執意糾纏,隻能稱病,送你們去城外莊子上避一避。”
“守孝之名,加上惡疾,皇家也要顧忌三分。”
我和虞晴晴對視一眼,狠狠點頭。
當夜,我們喝了三碗烈性墮胎藥。
又咬牙將整盆冰涼的井水從頭澆下,在初春的寒夜裏凍得嘴唇發紫。
可肚子隻是疼,卻不見紅。
母親和姨娘紅著眼眶,正指揮心腹丫鬟匆匆收拾細軟行裝。
前院忽傳來嘈雜聲與尖細通傳。
“太子殿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