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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直接提出這個。
“你說什麼?”
“離婚。”我重複了一遍。
“存款的事,投資的事,我們法庭上弄清楚。現在,請你先把治療費的問題解決。否則,我不止會起訴離婚,還會報警你涉嫌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甚至追究那家公司是否存在非法集資。”
最後一句是我虛張聲勢,但顯然震懾了他。他瞪著我,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許佩蘭,你來真的?”
“我媽在ICU門口等著,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可以試試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收起那些資料。
“三天。十五萬。打到我的卡上。否則,法庭見。”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身進了臥室,反鎖了門。
門外傳來他暴怒的踹門聲和咒罵。
我靠在門板上,緩緩滑坐在地。
眼淚爭先恐後地落下來。
放在從前,我從沒想過我和張遠會走到這個地步。
連一句好聚好散恐怕都沒辦法做到。
張遠沒有在三天內拿出十五萬。
第四天,我收到了他轉來的五萬塊和一條消息。
“就這些,剩下的再說吧。”
我沒有回複。
把這五萬連同陳靜又幫我籌措的一部分,繳清了醫院當前的費用。
陳靜開始正式接手我的案子。
她讓我盡可能收集證據。
“重點是他作為股東的投資協議,轉賬憑證,還有公司經營狀況的證據。”
陳靜說。
“還有,林曉月那邊的態度我們也需要了解一下。”
我點點頭。
林曉月必然不可能如實相告,但是我得和她接觸,知道自己的對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我直接去了林曉月公司的注冊地址。
前台聽說我找林曉月,打量了我一下,進去通報。
過了一會兒,林曉月走了出來。
她把我帶進一間小會議室。
“有事?”
我開門見山:“我來,是想談談張遠投資你公司的事。”
她眉頭立刻皺起:“這是我和張遠之間的事,跟你無關。”
“有關。”
我把銀行流水複印件推到她麵前。
“這裏麵大部分錢,是我和張遠的夫妻共同財產。他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轉給了你,或者說,投給了你的公司。”
“現在我家人生病急需用錢,我需要一個說法,也需要拿回一部分。”
林曉月拿起流水單看了幾眼,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複冷靜,
“這些錢是張遠自願投入公司的,是股東投資款,有協議的。公司經營有風險,盈虧自負。現在公司困難,錢不可能退。”
“所以,他投了六十多萬,一分回頭錢沒見到,公司還連年虧損?”
我看著她。
“林小姐,我不關心你和張遠的舊情,也不關心你的創業夢想。我隻想知道,這些錢到底去了哪裏?是真的經營不善,還是別的什麼?”
“你什麼意思?”
林曉月聲音冷下來。
“懷疑我騙錢?許佩蘭,張遠投資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自己管不住丈夫,跑來我這裏撒什麼野?”
“請你出去!否則我叫保安了!”
我知道從她這裏問不出更多了。
起身離開前,我說,
“林小姐,這些錢是夫妻共同財產,我有權追回。如果走法律程序,你和你的公司都可能會被卷入。你好自為之。”
走出辦公樓,我給陳靜打了電話,說了見麵情況。
陳靜分析。
“不出意外的話是錢真的虧得差不多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她和張遠之間,可能不僅僅是投資那麼簡單,有別的協議或情況。”
“佩蘭,我們必須加快步驟。申請法院調查令,查他們公司的詳細賬目和股東協議。”
“好。”
“另外,”陳靜頓了頓。
“張遠最近有什麼動靜?”
“不知道,我沒回家。”我住在醫院附近的快捷酒店,偶爾回一趟家拿換洗衣服,都刻意避開他在的時間。
“注意安全。這種時候,小心狗急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