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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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病情穩定，轉入普通病房後，我回了一趟家，準備拿一些必需品和重要證件。

打開門，發現張遠居然在，而且客廳裏還坐著他的父母。

公婆看到我，臉色都不太好看。

婆婆先開了口：“佩蘭回來了？正好，我們聊聊。”

我放下包：“爸，媽。聊什麼？”

“聽說你要跟小遠離婚？”公公沉聲問。

“是。”

“就因為錢的事？”婆婆語氣急促。

“小遠是在投資，是做正事！男人在外麵做事，有虧有賺很正常，你怎麼能因為這個就鬧離婚？還鬧到曉月公司去了？多丟人！”

我看向張遠，他低著頭不說話。

“媽，看來你們一直都知道他投資的事情。”

公婆的神情閃爍，我知道，我猜對了。

“那你們知道他投資把家底全都投進去了嗎？”

“什麼？”

公公震驚地看著我。

“看來你們也不是全都知道。”

“他投進去六十四萬，我們這麼多年全部積蓄，而我，毫不知情。”

我盡量平靜地說。

婆婆拉著我的手苦口婆心，

“就算是這樣，你們是夫妻，他的錢不就是你的錢？他做投資也是為了這個家將來更好！”

“現在你媽生病，是意外，不能怪小遠。錢沒了可以再賺，夫妻感情傷了就難補了！”

“為了這個家？”

我忍不住反問。

“媽，您知道這三年家裏開銷都是誰在負擔嗎？是我！您知道這房子首付是誰出的嗎？是我爸媽，是我到處借來的！”

“他為了這個家？他是為了他前妻那個無底洞！”

“許佩蘭！你......”

張遠終於抬頭吼了一句。

我迅速打斷他，

“張遠，你敢當著你爸媽的麵，說這些錢真的是投資嗎？”

“你捫心自問，你這三年，心裏到底把這個家放在第幾位？”

公婆被我的連番質問弄得有些愣住。

婆婆看向張遠，

“小遠，佩蘭說的是真的？家裏都是她出的錢？”

張遠支吾著：“我......我不是想著等項目成了再告訴她，給她個驚喜嗎......”

“驚喜？”我冷笑。

“我媽住院不是一天兩天了，就在前不久，他轉走了卡裏最後的錢。”

公公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小遠，不管外麵有什麼事，親家母病重，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先顧眼前”

張遠煩躁地抓頭發：“爸！項目就差臨門一腳了！現在撤資，全都完了！”

“什麼項目比人命重要？”公公提高了聲音。

眼看他們要吵起來，婆婆打圓場，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佩蘭，離婚是氣話，不能說離就離。小遠有錯，讓他改。當務之急是治好你媽媽的病。錢的事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不用了，媽。”我平靜地打斷她。

“治療費我會自己想辦法。至於離婚，我不是氣話。我已經委托律師了。”

“律師？！”張遠和他父母同時驚道。

“對。”我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證件袋。

“張遠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的證據我已經固定了。接下來，我們會申請法院調查。該我的，我一分都不會少要。”

“許佩蘭！你非要做得這麼絕？”張遠衝過來想拉我，被我躲開。

“絕？是你先把事情做絕的。”

“在你瞞著我把我們的錢一筆筆轉給林曉月的時候。”

“在我媽病危，我求你，你說出那是你媽的時候。”

我走到門口，最後看了一眼這間曾經承載過溫馨幻象的房子。

“律師函會很快寄到。我們法庭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