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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客戶的催單消息就來了:“陳念,套盒怎麼還沒寄?後天就要用了,再不到就取消合作!”
我心裏一沉,衝到儲物間——果然,那箱定製套盒早就沒了蹤影。
“媽!張桂蘭到底把我給客戶的套盒拿走了!
那是我談了三個月的合作,要是黃了,不僅要賠五萬違約金,以後再也接不到這個品牌的單子了!”
我媽正在擇菜,手一頓,麵露難色:“要不......我給她打個電話,再給她送點雞蛋,讓她送回來?”
電話接通後,張桂蘭的聲音滿是不耐煩:“什麼套盒?哦,那個啊,我孫子生日宴上拆開給小朋友當伴手禮了。”
“你知不知道那盒值多少錢?我要賠違約金的!”我搶過手機,壓著怒火低吼。
“賠就賠唄,你一個大主播,五萬塊算什麼?”張桂蘭輕描淡寫,甚至還抱怨,
“那盒子看著花裏胡哨,裏麵的東西一點不好用,我孫子都說不如超市買的糖果。”
我氣得渾身發抖,剛要發作,她又開始道德綁架:
“念念,你可不能忘本啊!當年你媽帶著你困難的時候,還是我給你湊的學費呢!現在你發達了,就跟我計較這幾萬塊?”
“那筆學費,我媽早就加倍還你了!”我忍不住反駁。
“那是你媽還的,跟你沒關係!”張桂蘭拔高聲音,“我告訴你,套盒我已經用了,要不回來,你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她直接掛了電話,聽筒裏隻剩“嘟嘟”的忙音。
我媽看著我鐵青的臉,歎了口氣:“算了,錢我們自己賠......我下午再去看看你姑姥,給她買點補品,別讓她生氣。”
“媽!”我猛地提高聲音,積壓的情緒徹底爆發,
“她這是強盜行為!你不僅不怪她,還要去討好她?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
我媽被我吼得愣住,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轉過身,繼續擇菜——
我看見她兜裏揣著個鼓鼓的紅包,那是她特意準備的兩千塊錢,想拿去“安撫”張桂蘭。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裏一陣酸澀,卻沒再妥協。
轉身回了房間,我打開電腦,調出近三個月的直播樣品記錄,把張桂蘭拿過的東西一一列出來。
又翻出之前買的隱蔽監控,拆開包裝,在客廳、門口、儲物間各裝了一個,鏡頭剛好能覆蓋所有關鍵位置。
這時,門鈴響了,快遞員送來了我買的錄音筆。
我拆開揣進兜裏,走到客廳時,正好看到我媽對著張桂蘭的電話號碼發呆。
“媽,”我走過去,聲音平靜卻堅定,“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她欺負我們,也不會再讓你這麼卑微地討好她。”
我媽抬頭看我,眼裏滿是擔憂:“念念,別衝動......親戚之間,和氣生財。”
“和氣?”我拿起記號筆,走到門口剛整理好的臨期護膚品旁,在每個瓶子上都劃了醒目的“臨期”標記,
“她要的不是和氣,是得寸進尺。既然她喜歡拿,媽您喜歡忍,那這次,我就讓她拿個夠,也讓媽您看看,你的忍讓換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