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她翻看兩眼，猛地轉頭盯住我，滿眼疑心。

“阿姨，不對勁啊，這金元寶跟天上掉下來似的。”

澤楷他們也圍上來，逼問我：“媽！這錢到底哪來的！”

我喘著氣，咬死一個說法：“以前攢的......藏在舊衣服裏，忘了。”

“放屁！”

澤楷一腳踹在床腳，“你當我三歲？！”

瑤瑤眼珠一轉，拉住澤楷，使了個眼色。

他們不再逼問，而是開始折磨我。

送來的飯是餿的，我吃一口就吐得天昏地暗。

家裏的水電也停了，我摸黑去廁所，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我病得更重，咳得整夜睡不著。

他們嫌我吵，把我拖進儲藏室，反鎖了門。

“咳死在裏麵最好！”

我蜷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聽見鄰居敲門。

“澤楷，你媽是不是病了？我老聽見咳嗽。”

瑤瑤假惺惺的聲音傳來：“王嬸沒事，我媽老糊塗了，愛瞎嚷嚷。”

就在我以為要死在黑暗裏時，“啪嗒”，一個東西掉在我手邊。

第四個金元寶。

我用盡力氣，死死攥住。

沒多久，門開了。

瑤瑤用手電筒四處掃，光束最後定在我緊握的拳頭上。

她掰開我的手指，搶走金元寶，眼睛亮得嚇人。

她興奮地對門外的澤楷大喊。

“澤楷，我猜對了！你媽有別的來錢路子！”

“說不定是你爸以前在海外有什麼投資！”

這話讓三個孩子瞬間打了雞血。

他們的態度立刻變了。

我被從儲藏室“請”了出來，桌上擺滿了熱菜。

他們給我夾菜盛湯，眼神裏的貪婪卻藏不住。

我明白了，他們把我當成了會下金元寶的母雞。

我便順著他們，慢吞吞地吃飯，含糊地念叨：

“等我到時候了，這些......就都是你們的......”

三個人立刻豎起耳朵。

澤楷急切追問：“媽，到時候？是什麼時候？”

我放下筷子，閉上眼，一個字也不再多說。

耐心耗盡，澤楷猛地一拍桌子。

他抓起我麵前的飯碗，狠狠砸在地上！

“老東西，你到底說不說！”

澤楷猛地推來，我後腦勺重重磕在牆上，眼前一黑。

【這些人渣！再賞兩個，讓老太太硬氣點！】

字跡飄過。

“當啷！當啷！”

兩個金元寶憑空砸在地上，滾到澤楷腳邊。

他揚起的手，僵在半空。

三人死死盯著地上的金子，臉色煞白。

恐懼蓋過了貪婪。

這不是藏的，是憑空變出來的。

瑤瑤嘴唇哆嗦，看我像在看鬼。

“我懂了！”

她尖叫著抓住澤楷，聲音發顫。

“是你爸！你爸在看著我們！”

“這是考驗！誰孝順，爸就把錢給誰！”

澤楷一聽直接跪下，瞬間淚流滿麵。

“媽！我錯了！我不是人！”

兩個女兒也爬過來，抱著我的腿大哭。

“媽，我們豬油蒙了心，您原諒我們！”

我靠著牆，後腦勺疼，心卻很靜。

我冷冷看著地上這三個畜生演戲。

等他們哭夠了。

我才開口：“我要吃城東那家的老參湯。”

哭聲戛然而止。

澤楷爬起來就往外跑：“買！馬上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