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我教我的實習生做事,林總也要護著?”薑禾看著他眼底的慍怒,迎了上去,“這也是責任?”
“薑律師,你不要誤會了,是我求林總來的。”
何瑤瑤趕緊站到兩人中間,小聲解釋:
“這次的案子關乎到我的轉正,我太緊張了,所以林總才推了重要的應酬過來陪我……”
薑禾冷笑一聲。
即便她經曆過幾百件案子,可是上法庭時也總會有幾次緊張。
她也提過讓林舟遠過來陪陪她,隻要他坐在庭下,她都會心安。
可是每一次他都拒絕。
“阿禾,公司太忙了,我相信你自己可以的。”
“你是最律師的厲害,沒有你克服不了的困難。”
……
那些鼓勵的話不過是敷衍罷了。
他也不是真的忙,隻是她薑禾並不值得他推掉行程。
薑禾沒再理會兩人,徑直走向法庭入口。
林舟遠卻突然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他另一隻手抬起來,想碰她額角的瘀傷。
薑禾側身躲開了。
林舟遠的手停頓在了半空。
她看著他眼底的擔憂和關心,隻覺得可笑。
用那條視頻威脅她的時候,他難道沒想過她會遭遇什麼?
網暴、圍堵、甚至報複——他全沒考慮過。
或者說,考慮了,但覺得值得。
薑禾甩不開他的手,冷聲道:“放開。”
他歎了口氣,手指在她虎口捏了捏:“庭審結束等我,我們談談。”
她沒應,轉身走進法庭。
審判長入席,法槌落下,庭審開始。
薑禾照常陳述,條理清晰。
反觀何瑤瑤,發言時幾次卡殼,被審判長提醒了好幾次。
直到進入舉證階段。
薑禾從文件袋取出U盤插入電腦,屏幕亮起,文件夾打開,裏麵卻是空的。
她趕緊看向小陳,卻見她瘋狂擺手,慌張的臉色青白:
“我也不知道,備份都不見了……”
旁聽席響起竊竊私語。
何瑤瑤挑了挑眉開口道:
“審判長,對方律師是否根本沒有新證據,隻是在虛張聲勢?”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最近關於薑律師使用不正當手段贏取案件的新聞很多,我想大家都有所耳聞——”
“反對。”薑禾打斷她,“對方律師的發言與本案無關,且涉嫌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反對有效。”
何瑤瑤無所謂的繼續開口:“我方也有新證據申請出示——一位關鍵證人。”
薑禾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緊。
證人被帶了進來,提供了幾份她從未見過的內部文件。
這些文件直接推翻了之前的所有觀點。
薑禾迅速調整策略,試圖質證。
但證人顯然受過專業訓練,回答滴水不漏。
……
庭審結束,判決書下來,原告敗訴。
當事人情緒激動,直接當場指著薑禾的鼻子質問:
“你不是說一定能贏嗎?連證據都能丟,你這零敗訴的名聲到底是怎麼來的!”
薑站在原地,臉頰發燙。
從業多年,她第一次犯這種低級錯誤。
“您放心我會整理材料,三天內提起上訴。”
“別做沒用功了,”何瑤瑤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壓得極低,“這場官司,你怎麼都贏不了我的。”
薑禾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你的U盤,這麼私密的東西,除了舟遠,還有誰能拿到?”她嘴邊上揚,靠近她耳邊低聲道:
“還有那個證人,是舟遠花了三十萬請來的。”
“所有的證據都嚴絲合縫,你要怎麼和我鬥?”
薑禾渾身一震,氣血翻湧,手控製不住地發抖。她猛地推開何瑤瑤,就要去找台下的林舟遠對峙。
可何瑤瑤卻順著那股力往後一倒,“咚”的一聲撞在桌角,額頭瞬間滲出鮮血。
林舟遠幾乎是立刻跳過旁聽席的柵欄衝過來,一把將何瑤瑤抱在懷裏,指尖撫過她的傷口,眼神驟然變得陰翳。
“薑禾,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惡毒?”
薑禾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不想解釋了。
她靜靜的看著林舟遠抱著何瑤瑤快步離開,垂眸繼續收拾散落的資料。
小陳跑過來急得眼圈發紅:
“薑律師,您剛才為什麼不解釋?我看見了,是何瑤瑤自己撞上去的!”
“我說了,他會信嗎?”她的手指頓在案卷封麵上,:“離婚協議,你直接幫我走流程吧。”
小陳一愣:“林總……簽字了?”
薑禾點頭,聲音無波無瀾:“三年前他就簽了。”
在她和林舟遠的新婚夜裏,收到的禮物就是那份簽了字的離婚協議。
“阿禾,未來所有的主動權都在你手裏。”
“隻要我做的不好,你隨時可以拿著這份協議,分走我一半的財產,甚至……不需要通知我。”
那時她還笑著罵他胡說,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用上這幾張紙。
可現在,卻成了她唯一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