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乎是瞬間,桑白露胸前的蕾絲禮服就被劃開了一道口子,殷紅的血珠迅速滲出染紅了衣料。
而幾乎就在桑白露見血的同一秒,樓霧綿的手腕就被死死扣在地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腕骨捏碎。
她被至少三四個人牢牢製住,動彈不得。
這時,宴會廳那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樓霧綿抬眼看去,果然看見了行肆臨。
“白露!”行肆臨衝過來一把將桑白露抱進懷裏,臉色陰沉得嚇人。
“醫生!快去叫醫生!”
桑白露依偎在他懷裏,眼淚成串地往下掉。
“肆臨哥......她真的要殺我......”
行肆臨抱緊她,不斷安撫:“沒事了,沒事了,我在。”
隨後才抬眼看向被製住的樓霧綿。
他眼神暗沉,沒有任何溫度。
“綿綿,我對你很失望。”
樓霧綿被按著跪在地上,頭發淩亂。
她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行肆臨不再看她,抱著桑白露轉身就走,頭也沒回地吩咐。
“兄弟們做錯事,要受罰,夫人做錯了事,也要受罰。”
“帶下去,水刑,什麼時候夫人認錯了就放出來。”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
就連那些訓練有素,見慣風浪的影衛,都屏住了呼吸。
水刑是用來拷問頑固的敵人以及懲罰叛徒的手段。
而現在,行肆臨要將它用在樓霧綿身上。
......
樓霧綿被帶到了海邊的一座舊倉庫,裏麵被改造成了刑訊室。
手腕上的舊傷在粗暴的拖拽下裂開,滲出的血混著海水,帶來刺骨的疼。
水箱裏蓄滿了冰涼刺骨的海水。
她的雙手被反綁,用繩索穿過滑輪後緩緩吊起,懸停在水箱上方。
繩索鬆開,她整個人墜入水箱。
海水瞬間從四麵八方淹沒而來,灌入她的口鼻耳道,剝奪她的呼吸。
沒過多久,她的肺部開始灼燒,缺氧的痛苦撕扯著每一根神經。
瀕死的恐懼纏繞住她的心臟。
曾經被仇家困在水箱裏的記憶碎片不受控製地翻湧上來。
同樣的絕望,同樣的恐懼,隻是那時,外麵有個拚命想救她的行肆臨。
繩索再次拉起,她破水而出,劇烈地嗆咳,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
“夫人,認錯吧。”手下的聲音響起。
樓霧綿抬起濕透的臉,扯動嘴角,笑著開口。
“做夢。”
失重感再次襲來。
時間變得模糊,每一次被拉上來,她都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意識在渙散的邊緣掙紮。
不知過了多久,倉庫沉重的鐵門被推開。
行肆臨走了進來,他的目光落在樓霧綿身上。
她低垂著頭,濕發遮掩了麵容,隻有水滴不斷從她身上墜落。
手下上前,低聲彙報:“行哥,夫人......一直不肯低頭。”
行肆臨眉頭皺起,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走到水箱邊,抬頭看著被吊著的樓霧綿。
“綿綿,隻要你認錯,我就放你下來。”
樓霧綿緩慢地抬起了頭。
她看著他,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
“想讓我認錯......就簽了離婚協議,否則......要麼弄死我,不然我遲早搞死她。”
行肆臨一愣,他沒想到到了這一步,她還是不肯屈服。
“冥頑不靈!”他猛地一揮手,對著手下厲聲道:“放下去!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繩索再次鬆開。
海水湧入,壓迫著胸腔。
意識開始模糊,過往的畫麵在眼前飛快閃回。
東南亞拍賣場的籠子,他沾血卻溫柔的手,祠堂裏搖曳的長明燈,他親吻她睫毛說“值不值我說了算”......
肺部最後的空氣被擠壓殆盡。
她隻是覺得很累,很冷。
然後,一切歸於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