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天後的下午,房門被敲響。
進來的不是行肆臨,而是他身邊的人,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絲絨禮盒。
“夫人。”手下低著頭,雙手捧上禮盒,“今天是白露小姐的生日宴,行哥特意為您準備了禮服和珠寶,請您一同前往。”
樓霧綿的目光掃過那華貴的禮盒,沒有接,隻是淡淡應了一聲:“知道了。”
手下將禮盒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門外依舊守著人。
樓霧綿沒有打開禮盒。
她知道裏麵必然價值不菲,隻要她不高興,不出三天,各種奢華的首飾就會送到手上。
她挑了一件自己常穿的黑色開衩長裙,款式簡潔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宴會地點設在一處私人會所。
樓霧綿到的時候,站在門邊的兩排身著黑衣的小弟齊刷刷地彎腰,聲音洪亮:
“大嫂好!”
樓霧綿微微頷首,麵色平靜地走進去。
她的視線穿過人群,輕易就找到了今晚的主角。
行肆臨正攬著桑白露站在宴會廳中央。
下麵那些跟著行肆臨打拚多年的兄弟們,正此起彼伏地喊著:
“嫂子真好看!行哥好福氣啊!”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桑白露似乎被這陣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往行肆臨懷裏躲了躲。
行肆臨順勢攬緊了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惹得桑白露嬌笑一聲,更是往他懷裏鑽。
就在這時,桑白露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走進來的樓霧綿。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猛地將臉埋進了行肆臨的胸膛,身體甚至微微發起抖來。
行肆臨立刻察覺,抬頭看到了樓霧綿。
他安撫地拍了拍桑白露的背,目光卻沉沉地落在樓霧綿身上,帶著警告。
“沒事,我在,她不敢欺負你。”
她的目光從緊緊相擁的兩人身上移開,緩緩掃過整個宴會廳。
來的賓客不少,除了行肆臨的核心手下,她發現其中竟有多半是她曾經親自培養提拔的人。
原來如此。
這場生日宴,不僅僅是給桑白露慶生。
更是行肆臨在向她和她手底下的人,明確地展示他的態度。
桑白露是他要護著的人,就算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樓霧綿,也不能動她分毫。
樓霧綿看著行肆臨小心翼翼嗬護著懷裏的桑白露,看著他那些手下或明或暗投來的各種目光。
她彎了彎嘴角。
真奇怪啊,她想。
人的心,怎麼能變得這麼快呢?
曾經相愛的兩個人,如今看對方卻滿是防備。
宴會進行到中期,一群人圍著桑白露敬酒,說著恭維祝福的話。
而行肆臨一手接過她手中的酒杯,對那些敬酒的人淡淡笑道。
“白露不勝酒力,我替她喝。”
他仰頭飲盡,周圍響起哄笑和更熱烈的恭維。
樓霧綿遠遠看著,隻覺得那酒氣讓她有些反胃。
她婉拒了幾個試圖上前攀談或敬酒的人,轉身走向與大廳相連的露天花園。
她熟練地點燃一支煙,猩紅的火星明明滅滅。
就在她吐出第一口煙圈時,敏銳的直覺讓她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
樓霧綿眼神一凜,迅速轉身,同時手已經按在了腰側。
是桑白露。
樓霧綿輕輕嗤笑一聲。
“怎麼,行肆臨放心讓你一個人來見我?不怕我殺了你?”
桑白露也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樓姐說笑了,這裏裏外外,可都是肆臨哥的人。你覺得,在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的情況下,你能傷到我分毫嗎?”
樓霧綿不動聲色地用餘光掃視四周。
花園的暗處,回廊的拐角,甚至遠處別墅的窗後,至少有五六道視線若有若無地鎖定了這片區域。
樓霧綿收回目光,跟這樣一個被嚴密保護還自以為是的小三較勁,實在降低格調。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炫耀他對你的保護?”
桑白露咬了咬下唇,聲音壓得低了些。
“我隻是想告訴你,肆臨哥現在心裏最重要的人是我。他答應過我哥哥要照顧我一輩子,你放手吧,別讓他為難。”
樓霧綿聽著,差點要笑出聲。
“放手?桑白露,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
她向前邁了一步,逼近桑白露。
而桑白露被她壓得氣息一滯,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我和行肆臨之間,從來就沒有放手兩個字,隻有‘我要’,或者‘我不要’。”
樓霧綿本以為她會像之前那樣,驚慌失措地逃走。
然而下一秒,桑白露猛地向前一撲,右手以極快的速度伸向樓霧綿的腰側。
樓霧綿反應極快,在桑白露指尖觸碰到刀鞘的瞬間,手腕一翻,便牢牢握住了刀柄,同時身體向後微撤,意圖甩開桑白露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可桑白露非但沒有鬆手,反而順勢用雙手死死抓住了樓霧綿握著匕首的手腕,隨後用刀鋒的那一方朝著她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