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樓霧綿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阿七見她睜眼,立刻要起身叫人,卻被她抬手按住。
“離婚協議......他簽了嗎?”
阿七沉默地搖搖頭。
樓霧綿沒說話,隻是伸出手:“手機。”
她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那邊傳來一個男聲:“喂?”
“周總,是我,樓霧綿。”
不等對方反應,她單槍直入。
“城西碼頭擴建項目,你想要的那塊核心地皮,我幫你拿。”
對麵沉默半晌:“條件呢?”
“隻要配合我,事成之後,地皮歸你,我分文不取。”
掛了電話,樓霧綿將手機丟在一旁,吩咐阿七將自己名下的資產全部轉移。
既然行肆臨不肯簽協議,不肯放她走,那她就逼他放。
病房門在這時被推開。
行肆臨走了進來。
他換了身衣服,見她醒來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快步走到床邊。
“綿綿,你知道我多擔心嗎,為什麼總要這麼倔?”
樓霧綿抬眼看他,沉默片刻伸出手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隨後用臉蹭了蹭他溫熱的手背。
“對不起......我反思過了......”樓霧綿垂下眼睫,聲音很低,“我不該讓你為難。”
這個示弱的動作讓行肆臨心頭一軟,俯身將她小心攬入懷中。
“你知道就好。白露她畢竟是阿江的妹妹,我有責任。但你永遠是我的妻子,這一點不會變。”
樓霧綿靠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
連著幾天,樓霧綿都乖得不像話。
她不再提及桑白露,不再提離婚,甚至看到行肆臨帶著桑白露出現在同一場合的時候,她也隻是移開目光。
她會在行肆臨回家時,為他遞上拖鞋,在他疲憊時,為他按摩太陽穴。
行肆臨看在眼裏,開始更多地待在家裏,陪她吃飯,甚至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應酬,隻為了晚上能摟著她入睡。
這天晚上,行肆臨摟著她。
“綿綿,城西那塊碼頭地皮,明天就正式交接了。”
樓霧綿靠在他胸前,閉著眼,輕輕“嗯”了一聲。
“那塊地我盯了很久,拿下來,以後我們在東南亞的貨路就更穩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明天交接順利的話,你想要什麼禮物?上次那枚粉鑽你不喜歡,這次有一塊頂級的鴿血紅,襯你。”
樓霧綿睜開眼,她仰起臉,聲音柔和:
“禮物我不要。我想明天跟你一起去交接,可以嗎?”
行肆臨愣了一下。
他原本沒打算帶她去,那種場合雖然不算危險,但畢竟涉及一些灰色地帶的交接。
看著她帶著些許期盼的眼神,想到她這幾日的乖巧,心頭一軟。
“好。”他答應得爽快,又親了親她的額頭,“你想去哪,我都帶著你。”
第二天,交接地點定在碼頭附近一處廢棄的舊倉庫區,看似荒涼,實則內外都布置了雙方的人手。
行肆臨帶著樓霧綿到場時,對方的人已經到了。
氣氛算不上融洽,但也維持著表麵上的平和。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倉庫區,在不遠處停下。
車門打開,一隻穿著精致白色小羊皮短靴的腳邁了出來。
是桑白露。
她一下車,目光就鎖定了行肆臨,一路小跑著過來。
“肆臨哥!”
行肆臨顯然也沒料到她會來,伸手扶了一下跑到他身邊的桑白露。
“白露?我不是讓你在家休息嗎。”
“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桑白露順勢挽住他的胳膊,“而且我想來看看肆臨哥做大事的樣子!”
行肆臨無奈地對桑白露低聲囑咐:“別亂走,這裏不是玩鬧的地方。”
“知道啦。”桑白露乖巧應聲,和樓霧綿站在一起。
正當雙方老大走向中央,準備簽署最終文件時。
砰地一聲槍響從倉庫區外圍傳來,緊接著幾輛越野車咆哮著撞開生鏽的鐵皮圍欄,直衝進來,車上跳下十幾名手持武器的蒙麵人。
現場瞬間大亂!行肆臨的手下和對方的人馬立刻拔槍反擊,槍聲響起,火星四濺,空氣中瞬間彌漫開硝煙和血腥味。
行肆臨厲聲喝道:“保護夫人和桑小姐!”
他身邊的幾個貼身護衛立刻試圖向樓霧綿和桑白露所在的位置靠攏。
然而,襲擊者顯然有備而來,火力凶猛,且分出數人專門阻截救援。
樓霧綿離桑白露不遠,兩人都暴露在相對空曠的地帶。
兩個蒙麵人趁亂突破了外圍防線,直撲她們二人!
桑白露則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抱頭蹲下,被其中一個蒙麵人輕易地扭住了胳膊。
樓霧綿也被另一個蒙麵人從身後箍住了雙手,冰冷的槍口抵上了她的太陽穴。
“都別動!”
槍聲逐漸零星停下,雙方人馬形成了短暫的對峙。
這時,一個男人慢悠悠地從一輛越野車後走出來,正是周世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