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我爸的那句話,我的地位變了。
村長讓人解開了我脖子上拴了六年的鐵鏈。
那條鐵鏈已經長進了我的肉裏,解開的時候,帶著血肉,痛得我渾身抽搐。
但我一聲沒吭,反而跪在地上給村長磕了三個響頭。
“謝村長!謝村長!”
我成了村裏的“狗腿子”。
喜宴的籌備開始了。
村裏殺豬宰羊,熱鬧得像過年。
我被安排在後廚幫忙,負責殺雞宰魚,順便監視其他幹活的被拐婦女。
我手裏握著一把鋒利的菜刀。
刀刃上沾滿了雞血。
“看什麼看!幹活!”
我揮舞著菜刀,對著幾個想偷懶說話的婦女惡狠狠地吼道:
“哪個臭婊子敢偷懶,老娘就告訴村長,讓你們男人晚上往死裏收拾你們!”
那些婦女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厭惡。
她們在背後小聲罵我:
“真是個天生壞種。”
“這種人,死了都要下十八層地獄。”
我聽見了。但我不在乎。
我甚至故意走到她們麵前,當著她們的麵,把一隻雞的脖子狠狠剁下來,血濺了我一臉。
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雞血,衝她們陰森森地笑。
“再他媽廢話,這就是下場。”
她們嚇得臉色蒼白,低頭拚命幹活。
我忙前忙後,洗菜,切肉,燒火。我幹得比誰都賣力,手上磨出了血泡也不停。
我甚至主動去掏那最臟最臭的下水道,把堵住的爛肉和毛發都掏出來,弄得自己一身惡臭。
我爸很滿意。他路過廚房,看到我賣力的樣子,扔給我一個雞腿。
“幹得不錯,賞你的。”
我立刻撲過去,像狗一樣叼起地上的雞腿,跪在地上啃,啃得滿嘴是油。
我衝他搖著想象中的尾巴,笑得一臉傻氣。
院子裏,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我爸穿著嶄新的西裝,站在村口,接受著全村人的恭維。
“老根啊,你這閨女調教得好啊!懂事!”
“是啊,就沒見過這麼聽話的丫頭。”
我爸聽得滿麵紅光,得意地挺著肚子。
他手裏夾著煙,指了指在後廚忙碌的我,聲音洪亮:
“那是,也不看是誰教的。以後還得靠她給村裏多生幾個帶把的呢!”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聽著那些笑聲,握著菜刀的手緊了緊。
我低下頭,看著盆裏的血水,看著倒映在血水裏那張醜陋、滿是疤痕的臉。
我也笑了。
笑得比他們還要開心。
我把那些殺好的雞,一隻隻扔進大鍋裏。
熱氣騰騰。肉香四溢。
我在灶台下添著柴火,火光映著我的臉,忽明忽暗。
我把從後山采來的野草,混在柴火裏一起燒。
煙霧很大,嗆得人流眼淚。
但沒人注意。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將到來的狂歡裏。
我在心裏默默數著時間。天就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