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知真相後,我選擇沉默。
我不知道他們何時開始的。
更不知道,淩勝寒從孤兒變成公司總裁後,對我還有幾分真心。
我的肚子這麼大了,做不了引產。
更何況,我太愛小僖了。
思來想去,權衡了利弊。
我想,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守住淩太太的位置吧。
就算淩勝寒外頭有安琪,有私生子。
至少我和小僖還有名分,還有財產。
他似是以為自己瞞天過海,對我體貼溫柔依舊。
體貼得讓我恍惚,三十年相依為命能延續到老。
但他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少得可憐。
從前是加班幾天,後來變作消失半月。
我隻能獨自在家,摸著肚皮自言自語:
“小僖乖,爸爸不回來,但媽媽永遠愛你。”
自那時起,胸部脹痛得厲害,還溢乳得厲害。
我隻以為是孕晚期的自然現象,沒放在心上。
誰曾想,淩勝寒的10086還會給我發來短信:
“同為孤兒,我懂你想要個家,但你老公身心都在我這呢。”
“他每月給我一百萬的生活費,隻要我一發脾氣他就來陪我,你知道嗎?”
“你不知道我是誰吧?你老公很厲害,你懷孕三個月時,我也懷上了呢。”
“猜他為什麼不回家?托人查啦,你懷的是女兒,我肚子裏的才是兒子。”
所謂打蛇就要打七寸。
安琪太清楚我的要害。
字字句句,像刀像箭紮入我的胸脯。
原來,我的丈夫竟是重男輕女的人。
那我這個妻子,於他而言又算什麼?
許是愧疚作祟,他難得有一次早歸。
我不動聲色地將手機短信遞給他看。
他的臉色如川劇變臉般,瞬時一變。
他慌慌張張想要抱我,支支吾吾:
“雪願,對不起…我,我會解決好的。”
我任由他抱著,輕輕笑了。
笑到胸部一抽一抽地脹痛。
他沒說和安琪斷了,隻說解決。
這聲對不起,輕得像雪片似的。
而他口中的解決,我很快獲悉。
是他以安琪的名義,成立一個母嬰基金會。
他宣稱,要永遠資助像她一樣的單親媽媽。
安琪也很快發短信咒罵我:
“你吹了什麼枕邊風?既然知道是我,宋雪願,識相點就退位。”
“別忘了,我懷的可是兒子,是淩家唯一的繼承人!”
可再惡毒的言語也激不起怒意。
我看後隻覺得他倆荒謬又悲涼。
這年頭,竟還有人覺得家裏有皇位要繼承。
懷小僖第七個月時,我頭一次獨自去產檢。
醫生看著體檢報告,麵露猶豫。
我接過報告,上麵寫著:三陰性乳腺癌。
忽然想起持續的陣痛,以及帶血的乳汁。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我不假思索地抓住醫生問:
“能盡量保胎嗎?生完孩子,我馬上配合治療。”
這是我懷小僖時做的第一件勇敢的事。
而第二件,是主動跟淩勝寒提出離婚。
我要一千萬的贍養費。
於身價過億的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可他聽我說話,像聽天方夜譚般困惑:
“雪願,是不是安琪說了什麼?我可以補償你。”
我端詳這張無數次心動過的麵龐。
眼見他從稚嫩長至成熟。
心裏隻剩下悲涼的麻木。
我不願示弱,隻嘴硬道:
“我隻要錢,錢給夠就算補償了。”
他愣了一瞬,像往常褪去我的衣物。
“是不是我最近沒陪你,你生氣了?”
可他碰到我的胸部時。
我立時痛得幹嘔出來。
他猛地收回手,眼裏盡是受傷:
“宋雪願,你竟真的隻想要錢?”
我抿起唇角,在心裏輕輕說。
是啊,隻要錢就夠了。
錢能讓我獨自養大小僖,還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