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念慈瞳孔驟縮,下意識想撲過去拉孟嶼白,可他卻比她快一步衝出去,將不遠處的林清允死死護在懷裏。
“啪嗒——”
燃燒的油紙燈砸在孟念慈肩頭,火焰瞬間竄上衣擺,手臂上很快起了連片的燎泡。
她痛得悶哼出聲,幸好旁邊路人反應快,一腳踹飛還在燃燒的花燈,圍上來關切地問:
“小姑娘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處理下?”
人群的騷動終於引來了孟嶼白的目光。
他轉頭看見渾身沾著火星的孟念慈,瞳孔猛地一縮,腳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可林清允卻死死攥住他的衣袖,滿臉惶恐:
“阿嶼,我好怕......”
話音剛落,便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一邊是重症在身、突然暈厥的林清允,一邊是 “隻是輕微燙傷” 的孟念慈。
孟嶼白定了定,打橫抱起林清允,頭也不回地對助理吩咐:
“把念慈送去醫院。” 說完便大步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孟念慈站在原地,手臂上的灼痛鑽心,心裏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她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謝過圍上來的路人,咬著牙忍著痛站直身子,看了眼磨磨蹭蹭不肯上前的助理,幹脆自己打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處理完燙傷已是深夜,孟念慈在就近找了家小酒店住下。
她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明月,忽然想起年少時的自己總覺得,孟嶼白就像這輪月亮,光芒萬丈,她以為墊墊腳就能碰到,可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徒勞的仰望。
迷迷糊糊間,酒店門口傳來壓低的交談聲:
“就是這間房,那女人說了,隻要不搞死,隨便玩 。”
“聽說這女的搶別人男朋友?晚上她開房的時候我瞅了,臉挺清純,沒想到這麼浪。”
孟念慈渾身的血瞬間涼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攥在手裏,悄無聲息地躲到門後。
她屏住了呼吸,隻等人衝進來就拚盡全力揮下去。
門外傳來幾聲悶響,動靜突然消失了一瞬。
可下一秒,房卡刷開房門的 “嘀” 聲還是響了。
孟念慈閉緊眼,雙手舉起水果刀狠狠劈過去。
她感覺到刀刃紮中了什麼,卻很快被一隻溫熱的手牢牢攥住,接著刀被猛地抽走,扔到了旁邊的地上。
“沒事了,別害怕 。”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一絲無奈 。
孟念慈睜眼,撞進孟嶼白帶著笑意的目光裏。
他掌心還留著被刀紮出的血窟窿,正往外滲著血,卻像十四歲那年在街頭找到她時一樣,朝她伸出了手:
“嚇傻了?”
她脫力地跌坐在地上,沙啞地問:“你怎麼來了?”
“把清允送回醫院後,想起她可能想要今晚買的那些小玩意兒,就連夜開車過來了。”
孟嶼白晃了晃手裏的塑料袋,裏麵裝著林清允白天隨手丟給他的發簪、玩偶。
“我問了酒店前台,知道你住這兒,就順便來看看你,帶你回去 。”
孟念慈瞥了眼手機屏幕,淩晨三點。
從京北到臨市,一來一回要四個小時車程,他竟為了林清允有可能的“想要”,一夜沒睡地奔波。
而過去那些年,她無數次纏著他陪自己來千燈節,他總以 “工作忙” 拒絕。
原來,忙與不忙,從來都隻看對方是不是林清允。
回程的車上,孟念慈看著他專注開車的側臉,突然開口:
“孟嶼白,我一定會讓你得償所願 。”
孟嶼白愣了一下,隨即輕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