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那一刀,我故意捅偏了,沒有要了他的命。
背上殺警的罪名,我犯不著。
他痛得轟然倒地,臉色蒼白,直冒冷汗。
江染染慌了神,按住他的傷口,趴在他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謝之逸,你不要死!”
“你說過要娶我的,要保護我一輩子的,你不可以死......”
兩人無名指上,一對同款的戒指,刺入我的眼球。
這麼多年,我與他,代表著黑白兩道,表麵交鋒無數次。
但除了心腹手下,沒人知道,統治整個地下城的暗夜之王,跟象征正道的隊長,抵死糾纏。
我們從不拍照,從不公開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就連秘密約會的地方都定時更換。
糾纏十幾年,竟沒有留下一絲相愛過的證據。
“孟書,你不得好死!”
“你這個殺人狂魔,我要殺了你!”
江染染惡狠狠地撲過來,卻隻抓到我的褲角。
看著被她弄臟的褲角,我皺眉。
“真臟。”
“敢用這麼臟的手碰我,那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她被拖到我麵前,戴著戒指的手,被死死按在地上。
我把玩著手裏的刀,笑得嗜血。
“該從哪根手指開始切呢?”
“孟書,你敢!”
“別逼我對你動手!”
意識到我想做什麼,謝之逸厲喝一聲,眼中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憤怒。
“我孟書殺人都敢,區區一隻手,有什麼不敢的!”
他突然暴起,扣住我握刀的手,往地上狠狠砸去。
我反手一拳,打在他傷口。
他吃痛,後退幾步。
趁著這個空隙,我高高舉起刀,衝著江染染的手背狠狠刺下!
“啊啊啊!”
“我的手!”
江染染痛得幾乎快暈厥,一邊哭一邊瘋狂咒罵。
我轉動刀柄,刀身在肉裏攪動。
直到鮮血徹底染紅那枚戒指。
而後拔出刀,手起刀落,戴著戒指的手指,露出森森白骨。
“住手!”
“她說得果然沒錯!”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笑得癲狂:
“那又怎樣?謝之逸,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不瘋,怎麼能在這個吃人的社會活下去!
不狠,死的人就會是我!
“孟書,你有氣,衝我來,別遷怒無辜!”
謝之逸搶過我手裏的刀,死死抵在我脖子上,眼裏滿是壓抑的怒意和疲憊。
“這麼多年,我真的累了。”
“我隻想像個普通人一樣,過平淡的日子,我有錯嗎?”
脖子一陣刺痛,心臟傳來綿密的疼痛,空氣像是一隻看不見的巨手,死死扼住我的喉嚨。
讓我無法呼吸。
他沒錯,我沒錯。
錯的是這該死的孽緣。
“那就,結束吧。”
“孟書,我們這輩子,誰也沒法擺脫誰,死也要糾纏在一起的。”
曾經的誓言,在我腦海中一遍一遍地回蕩。
像是在嘲諷我的可笑。
看著他抱著江染染離去的背影,我摸了摸脖子。
“謝之逸,我流血了。”
曾經說我的血精貴,沒有他的批準,不準我流血的男人。
再也不會溫柔地為我止血了。
接過心腹給我遞來止血的帕子,我冷冷地開口:
“按計劃,動手吧。”
我可以抬舉他。
也可以換了他。
傷養好後,謝之逸開始對我的產業瘋狂狙擊。
可笑!
他以為悄悄藏下我的證據,就能置我於死地。
卻不知道,那隻是我給他下的魚餌。
他若背叛,必遭反噬。
在腥風血雨裏行走多年,我早就明白一個道理。
絕對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
包括最愛的人。
時隔三月,他第一次踏入我的地盤。
默默地點燃一根煙,他聲音帶著疲憊。
“孟書,停戰吧。”
“繼續鬧下去,我們必定會兩敗俱傷。”
我吐了個煙圈,笑得諷刺。
“你錯了,死的一定是你。”
我掌握的他的黑料,比他的命都長。
想要碾死他,易如反掌。
他喉結滾動,眼神逐漸冷漠。
“孟書,別逼我。”
他壓低了聲音,一句話,像冰冷的毒蛇繞頸一般,令我渾身發麻!
“我知道,你和你媽的秘密。”
我瞬間呼吸一窒!
“乖,別鬧。”
“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不會越過你的。”
他很滿意我的震驚,伸手想摟我的肩。
卻被江染染的電話打斷。
“謝之逸!我好像動了胎氣,肚子好痛,你快回來!”
他毫不猶豫,留下一句:
“孟書,我們說好的,死也要糾纏在一起的。”
“我們誰也沒法擺脫誰。”
而後轉身離去。
下一秒,江染染的信息發過來。
“孟書,你猜,當年,謝之逸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麼偏僻的廢棄工地?”
“你就不好奇,他跟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嗎?”
點開文件。
我呼吸猛然一窒,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