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從集團旗下最高端的會所出來,保鏢清道。
所有人紛紛避讓行禮,大氣不敢出。
偏偏江染染擋在路中,一副正義凜然模樣。
“這路是大家的,憑什麼你來就不讓我們走?”
“不過就是個混社會的老女人,擺什麼架子!”
話音未落,就已經被保鏢扇倒在地。
她化著精致偽素顏的臉上,立即浮現出腫脹的指印。
她瞪大了雙眼,憤恨地朝我怒吼:
“你敢打我!”
“我警告你,必須馬上向我下跪道歉!否則,我就告你故意傷害!”
“啊——孟書!你不得好死!”
哢嚓一聲,骨頭斷裂,江染染痛得滿臉扭曲,叫嚷著讓同伴報警抓我。
我一個眼刀子掃過,一群人嚇得瘋狂搖頭。
“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我摘下墨鏡,居高臨下地看著被保鏢鉗製著下巴,跪在我腳下的女人,嗤笑:
“就你?”
“也配!”
不得不說,謝之逸把她寵得很好。
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拖到地下拳場,她還一副寧死不屈的堅強小白花模樣。
或許覺得跪在我麵前太過屈辱,她迫切地想要找回麵子。
故意挺了挺胸,露出滿脖子的紅痕,臉上滿是得意:
“孟書,你故意陷害我折磨我又怎樣?之逸隻會更加心疼我!”
“我說那個男人根本沒有得逞,他就深信不疑。”
“我依然比你幹淨一萬倍!”
“我們每天抵死纏綿,他說我的皮膚又白又嫩,純潔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你又老又肮臟,就算洗一百次澡,身上都有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你30,我才20,孟書,你拿什麼跟我比!”
“......”
“歐,又白,又嫩嗎?”
我認真地看了看她的臉,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刀,在她臉上,一刀一刀地刻。
每一刀,都深可見骨。
“賤人。”
“跟你挺配。”
我揪著她的頭發,迫使她看清楚鏡子裏自己臉上血淋淋的“賤”字。
十分滿意她的哭嚎和叫罵。
扔下刀子,擦幹淨手指,我翹著二郎腿,悠閑地靠在椅子上。
江染染雙手被繩子綁住,被保鏢拖在地上一圈一圈地拖著走。
血肉與地麵摩擦,留下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又白又嫩的皮膚已經成了爛泥。
我點燃一根煙,輕吐著煙圈,手指在桌麵敲擊著歡快的節奏。
微眯著眼,享受著這慘叫與敲擊結合的美妙旋律。
空氣中的血腥味,讓我思緒回到那年盛夏。
謝之逸剛從警校畢業,被派去一個巨大犯罪集團臥底。
拿到證據後暴露,命懸一線。
為了救他,我損失上百個忠心的兄弟,我全身上下滿是猙獰的傷口,沒有一塊好皮。
我吊著最後一口氣,為他擋了致命的一槍,把他從犯罪團夥中救了出來。
他抱著半死的我,哭得撕心裂肺,命令我不準死,否則做鬼也不放過我。
我虛弱地想將他推開。
“謝之逸,好多血......我......臟......”
當年,他為了救我,已經臟了手。
我不能讓我的血,再弄臟他了......
他發了瘋一樣親吻著我的傷口,“不臟......不臟......”
“我的孟書,是世界上最幹淨的女孩......”
他的吻和淚,浸透我的傷口,在我靈魂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我抹除了所有我參與的痕跡。
他憑一己之力,搗毀了叱吒多年的犯罪集團,一戰成名。
我在病床休養了整整一年,才勉強能下地。
時間能讓傷口結痂。
卻無法清除滿身的傷疤,洗滌不了被鮮血浸染的靈魂。
謝之逸隻身闖進來,用槍口對著我的眉心。
“孟書,我警告過你,不準動她!”
“你這是非法拘禁,故意傷害,我可以抓你去坐牢的!”
我絲毫不懼,抓著他的槍口,抵住我的胸口,笑得囂張:
“這麼點罪名,你可弄不死我!”
“謝大隊長,不如你現在就開槍打死我。”
“來呀!”
“有種你今天就用你的槍,把這裏再打穿一次!”
曾經為他擋的那顆子彈,隻差幾毫米,就直穿心臟。
胸口處的疤,醜陋又猙獰。
情到濃時,他無數次親吻著我的傷痕,心疼得雙眼通紅。
說這是我為他留下的勳章。
我們命運相連,死也要糾纏在一起的證據。
如今,曾經救他一命的槍傷處。
抵著的,是他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