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抱著骨灰盒踏進家門。
客廳傳來曖昧的水聲。
循聲望去,何靈兒正跨坐在褚景彥腿上,兩人忘情地吻在一起。
見我進來,她眼神掠過一絲挑釁,又故作驚慌地要起身。
褚景彥卻按住她的後頸,吻得更深。
他們的喘息漸重,但我心裏已經泛不起波瀾。
我徑直走進臥室,打開衣櫃深處的木匣——母親留的翡翠鐲子不見了。
心臟猛地一沉。
我向客廳走去,兩人剛分開。
何靈兒臉色紅潤,嘴唇泛著水光,褚景彥也喘著粗氣走進了書房。
我強忍著惡心,問她:
“何靈兒,我的手鐲呢?”
她的眼裏閃過疑惑,接著抬起手腕,嬌柔地問:
“汐汐姐,你是說這個嗎?”
翠色在她細瘦的手腕上晃蕩,她歪著頭欣賞,嘴角翹著。
“脫下來。”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何靈兒眨了眨眼,慢慢褪鐲子。
褪到一半,她忽然“哎呀”一聲,手一鬆——
鐲子砸在大理石地麵上,碎成幾段。
“對不起對不起!”
她瞬間紅了眼,“我手滑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蹲下去撿碎片,手指被劃破,滲出血珠。
褚景彥從書房衝進來,掃了一眼滿地狼藉,臉色立刻沉下來:
“宋思汐,你又鬧什麼?”
“她摔了我媽的鐲子。”我說。
“我不是故意的......”
何靈兒舉著流血的手指,眼淚往下掉,“景彥哥,我好疼......”
褚景彥看都沒看地上的翡翠碎片,直接走向何靈兒,握住她的手:
“怎麼這麼不小心?”語氣溫柔得像在哄孩子。
然後他轉向我,眼神冰冷:
“一隻破鐲子而已,碎了就碎了。靈兒手都傷了,你還在計較這個?”
破鐲子。
母親戴了三十年的嫁妝,在他嘴裏成了“破鐲子”。
“這鐲子值八十萬。”我盯著他,“夠買三塊墓地。”
褚景彥嗤笑一聲:
“所以呢?你要靈兒賠?她一個山區出來的孩子,你讓她拿什麼賠?”
“那就報警。”我撿起地上的斷鐲,“損壞他人財物,金額巨大。”
何靈兒臉色白了白,抓住褚景彥的胳膊:“景彥哥......”
褚景彥的眉頭擰得死緊,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為了個鐲子報警?你想讓她坐牢嗎?”
我扯了扯嘴角,笑意卻未達眼底:
“褚景彥,你搞清楚,現在是她弄壞了我的東西,不該賠嗎?”
何靈兒的哭聲更大了,身體搖搖欲墜:
“我賠......可我哪有那麼多錢......”
“景彥哥,你能不能先借我?我以後一定努力工作還給你......”
褚景彥立刻心疼地摟住她,轉頭對我滿眼厭惡:
“宋思汐,你別太過分了!不就是八十萬嗎?我替她賠!你滿意了?”
他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黑卡,甩在茶幾上。
我拿過黑卡,又抱起我媽的骨灰盒,回了房間。
我拿起卡,抱起骨灰盒回房。轉身時,瞥見垃圾桶裏露出一角票據。
抽出來,是高端商場小票。日期昨日,金額十二萬六,簽名何靈兒。
下麵還有厚厚一疊:餐廳賬單八千,美容卡三萬,珠寶定金二十萬......
十天消費超六十萬。
我拿著那疊紙走回客廳。
何靈兒正偎在褚景彥懷裏抽泣,手指上貼著歪扭的創可貼。
看見我手中的小票,她臉色“唰”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