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浩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眼神複雜。
“這小子,剛剛還說自己在睡覺。”
我沒說話,隻是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
他沒有接,煩躁地站起來。
“不行,我得出去找找。”
我拉住他:“老公,都這麼晚了,外麵黑燈瞎火的,你去哪兒找?要不,我們還是報警吧?”
“報警”兩個字,讓江浩的身體瞬間繃緊。
他立刻否決:“不行!還不到二十四小時,警察不會立案的。再說了,萬一媽就是去哪個朋友家住一晚,我們報警不是鬧笑話嗎?”
又是這樣。
上輩子,他也是用同樣的理由,拖延了報警的最佳時機。
我心裏冷笑,麵上卻全是順從。
“好,都聽你的。那你也別太擔心,說不定媽明天一早就回來了。”
我越是“通情達理”,江浩心裏的不安就越是放大。
他根本坐不住,在屋子裏轉了十幾圈後,還是披上外套衝了出去。
聽著門被甩上的聲音,我緩緩走到窗邊。
看著江浩沒頭蒼蠅一樣消失在夜色裏,我拿出了一部早就準備好的,全新的手機。
我沒有報警。
報警,太便宜他們了。
我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了本地一個以爆料凶猛著稱的民生新聞記者。
“獨居老人離奇失蹤,身上佩戴價值不菲的翡翠手鐲,疑似被劫。地址:清風小區A棟1201。”
信息是匿名的。
我知道這種記者最擅長把事情鬧大。
新聞一曝光,心虛的綁匪就會狗急跳牆地聯係江曉舟,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做完這一切,我刪掉信息,取出電話卡,掰成兩半,衝進了馬桶。
我回到客廳,泡了杯熱茶,卻隻覺得渾身發冷。
這隻是一個開始。
一個,讓他們身敗名裂的開始。
大概一個小時後,江浩回來了,滿臉疲憊和失望。
他跑遍了婆婆可能去的幾個地方,一無所獲。
“沒人,哪兒都沒人。”
他癱在沙發上,聲音沙啞。
我給他倒了杯水。
“別急,也許事情沒我們想的那麼糟。”
我的安慰,在此刻顯得蒼白無力。
突然,江曉舟的房門又開了。
他探出頭,鬼鬼祟祟地問:“我爸回來了嗎?”
看到客廳裏的江浩,他鬆了口氣的樣子。
“爸,我餓了,家裏有吃的嗎?”
江浩正煩著,沒好氣地吼他:“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奶奶還沒找到呢!”
江曉舟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找不到關我什麼事。”
他轉身想回房間,我卻叫住了他。
“曉舟。”
他回頭,不耐煩地看著我。
我指了指他敞開的房門。
“你床頭櫃上那是什麼?紅色的,是錢嗎?”
從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床頭櫃上放著一遝厚厚的百元大鈔。
那紅色,刺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