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司瀾接過那枚安神玉,漆黑的眼眸裏沒有一絲波瀾:“是嗎?”
他輕嗬一聲,瞥了眼一旁瑟瑟發抖的溫語初:“但她還是讓我很不高興,讓她滾,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溫語初被扔出辦公室,大門在身後“砰”地關上,隨之而來的是四周低低的議論聲。
聲音不大,落在溫語初耳中卻格外刺耳。
“真是醜人多作怪,安分待著不好嗎,非要鬧什麼離職?”
“還能為什麼?逼婚唄!孩子都兩歲了還沒個名分,能不著急!何況傅總的白月光還離婚回國了,以後更沒她機會了。”
“這種女人的心思我懂得很,眼見撈不著好,過兩天準又灰溜溜回來跪著求傅總!等著瞧吧!”
溫語初穿好衣服,幾乎是狼狽地逃離了大廈,還是秘書於心不忍,將她剛才散落一地的東西收拾起來,追出來還給她。
看著那些已經不成樣的物品,她啞聲道:“不用了,江秘書,麻煩您扔了吧。”
其實裏麵屬於她的東西少得可憐,大多是為傅司瀾準備的——
他頭疼時需要的止痛藥,犯躁鬱症時總忘記攜帶的備用藥......
如今東西壞了,也都沒什麼用處了。
秘書歎了口氣,欲言又止:“溫小姐,您也知道傅總的脾氣,這些日子他為了阮小姐的事心情本就不好,您還提離職......”
“我勸您還是低頭去跟傅總好好認個錯,您和阮小姐不一樣,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傅總不高興......”
溫語初知道他是好意,但還是緩緩搖頭,聲音輕得像能被風吹散:
“謝謝,但我不會去道歉的。”
沒人比她更熟悉傅司瀾的壞脾氣,更明白他骨子裏的暴戾。
但也沒人比她更清楚——
她有多想離開這個困了她十幾年的牢籠。
所以,即便再難,她也不會退縮。
秘書沉默片刻,終究點了點頭:“......好。”
“但溫小姐,明天是傅家家宴,老太太特意囑咐,一定要請您到場。”
溫語初怔了怔,心口泛起陣陣酸澀。
整個傅家,唯有傅老太太待她有幾分好,既然決定離開,也該和她老人家好好說清。
她點頭應下,第二天精心化了個淡妝,勉強遮掩臉上的傷痕,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憔悴。
剛踏進傅家老宅,傅老太太便招手喚她過去,看見她掩不住的傷,她輕輕歎了口氣:“語初,你受委屈了。”
“我聽說了你從傅氏離職......還說要結婚,是不是因為司瀾那個小青梅回來了?”
她拉住溫語初的手,溫言勸道:“你別擔心這個,你才是我選定的兒媳,是陪在司瀾身邊最久的人,日久見人心,總有一天司瀾會看到你的好......”
這樣的話,溫語初不知聽過多少遍。
可她等了這麼多年,卻連傅司瀾片刻的溫柔都未曾得到過。
傅司瀾給她的,永遠是最冷漠、最惡劣、最不願示人的一麵。
“對不起,阿姨,我不想再等了。”
她低下頭,嗓音沙啞,“很抱歉辜負了您這些年的期望,但十年之期已滿,我已經自由了,而且…我也是真的找到了想共度一生的人。”
“希望您能祝福我,也讓我離開,之後安安...就麻煩您多照顧一二了。”
見她神情鄭重而真摯,傅老太太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咽回了挽留的話。
誰料下一秒,大門忽然被人重重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