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放下手機,推送亮起,蘇鳶兒開了直播。
鬼使神差地點進去。
喧鬧的酒吧裏,傅晏升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而蘇鳶兒站在舞台上,抱著吉他唱著一首纏綿的情歌,目光始終牢牢鎖在他身上。
他抬頭,與她對視,臉上露出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再見過的笑容。
“抽獎環節來啦!”主持人高喊,“請這位帥哥和駐唱小姐姐一起完成默契挑戰!”
我以為,他定會皺眉拒絕。
畢竟,他向來最討厭高調,連我發朋友圈秀恩愛都覺得不夠莊重。
可現在,他竟在眾人的起哄中配合她完成那些親昵的小遊戲。
直播間突然湧入汙言穢語:
【這駐唱一晚多少錢?哥包了!】
【裝什麼清高,不就是賣的嗎?】
我心臟一縮,以為他會像過去一樣,覺得沒必要跟垃圾人糾纏。
可下一秒,屏幕上炸開一連串最昂貴的禮物特效,將那些汙言穢語徹底淹沒。
他不僅破了例,還為她在全網麵前,毫不顧忌地出了頭。
本以為幹涸的心口,竟又傳來尖銳的疼痛。
我放下手機,環顧這個承載了我們十年記憶的房子。
然後起身,所有與他有關的東西:
他送的第一個玩偶;
一起旅行買的紀念品;
厚厚一疊電影票根;
戀愛時寫的信件;
我們那套可笑的情侶睡衣......
毫不猶豫地扔進垃圾箱。
剛收拾完,傅晏升帶著一身酒氣回來。
他看到大箱子,眼神一凝,慌忙從大衣內袋掏出一條紅絲帶:
“禾禾,你還記得嗎?我們定情那天,一起掛在校園那棵老榕樹上的。”
“你說,傅晏升和江禾,要一輩子在一起。”
“我們的十年,那麼多回憶,你都忘了嗎?”
我看著那條紅絲帶,曾經視若珍寶的信物,此刻隻覺得無比諷刺。
我輕輕撥開他的手,拿起那份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到他麵前。
“簽了它。”
他臉色驟變:“禾禾!”
我迎著他震驚的目光,語氣平靜無波:
“我想換套房子,簽了字,我就答應不離婚。”
他眼底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光芒,幾乎是從我手中搶過協議書:
“好!好!換房子!你想換哪裏?要不要明天我先去看看環......”
話沒說完,他口袋裏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幾乎是看也沒看協議內容,飛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協議塞回我手裏。
“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幾乎是小跑著衝進了浴室。
我拿著手中的離婚協議書,看著浴室緊閉的門,隻想苦笑。
傅晏升。
這就是你口中,重於一切的十年感情。
怔愣間,傅晏升從浴室走出,一把將手機狠狠砸在我肚子上。
我剛做完手術不久,小腹本就揪著疼,這一下更是痛得我眼前發黑,幾乎站不穩。
“還裝?”他冷笑,根本不信我的痛苦,“江禾,你真是越來越會演了。”
他彎腰撈起手機,一把將屏幕摁在我臉上:
“你自己看!是不是你幹的?”
我眯著眼,勉強看清了屏幕上的內容。
是我的頭像,給蘇鳶兒的私信界麵。
裏麵全是汙言穢語,罵她“出來賣的”“酒吧裏搔首弄姿的貨色”“勾引別人老公的賤人”......
一句比一句臟,一句比一句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