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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瞬間閃過不耐煩，但很快被他壓下去，手臂環過來想摟我：

“又怎麼了？禾禾？”

我擋開他的手，目光落在他依舊泛著紅暈的手上。

“你的手，到底是因為什麼凍紅？”

他眼神一慌，手下意識往後縮。

“你知道我宮寒，根本吃不了涼的。”

他臉色陡然漲紅，帶著被戳破的惱羞成怒：

“江禾！你整天就知道疑神疑鬼！”

“你還記得半年前你說要加班的那晚嗎？”

他皺眉，“又翻舊賬？江禾，你總是這樣揪著小事不放。”

“我在客廳等了你一整夜，”我緩緩道，“打了四十二通電話。”

他猛地打斷，“我連一點私人空間都不能有嗎？”

“所以我聯係了你的秘書，最後在蘇鳶兒的酒吧找到了你。”

“那是你第一次騙我。”

他像是被刺痛，眼眶也紅了，“說到底還是因為蘇鳶兒，我是欣賞蘇鳶兒，但我跟她清清白白！”

“我這半年還不夠忍讓嗎？說離婚就離婚，你怎麼這麼狠心！”

我簡直要笑出眼淚，“傅晏升，我的心早被你一刀刀剜淨了。”

他死死地盯著我，胸口劇烈起伏：“江禾，你真是......瘋了。”

“是啊，我瘋了。”我點點頭，“瘋到還以為我們的婚姻有救，瘋到我以為，你還愛我！”

直到在上手術台之前，我自虐般地刷完了蘇鳶兒所有的動態。

一條，一條，又一條。

原來這半年，傅晏升陪她做完了整整一百件小事。

從淩晨三點爬山等日出，到深夜街頭尋找隱藏小酒館；

從笨拙地學彈吉他給她伴奏，到陪她在遊樂園坐一整天的旋轉木馬。

每一張照片裏，他都笑得眉眼舒展，那是我已經很久沒見過的放鬆。

蘇鳶兒的配文總是雀躍：

“有人嘴上嫌麻煩，結果陪我看幼稚動畫片比誰都認真！”

“他說他最討厭排隊，卻為我排了兩個小時買網紅奶茶~”

我看著，胃裏一陣陣抽搐。

傅晏升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冷峻，疏離。

記得最初，我拉他去看午夜場電影，他皺著眉說“浪費時間”；

我央他陪我排隊買新出的甜品，他直接拒絕“不去，人太多”；

我興衝衝給他發六十秒語音，他聽完隻會回一個簡短的“嗯”。

是我，追了他整整三年，拚命燃燒自己，才終於讓他眼裏有了我。

他曾攥著我的手，貼在他心口：

“禾禾，我本來覺得這輩子一個人也行，直到遇見你。”

結婚頭幾年，他也會記得所有紀念日，會因為我一句“想吃城東的包子”早起開車穿過半座城。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回家越來越晚，話越來越少。

我安慰自己，婚姻就是這樣，慢慢歸於平淡。

我以為他天生冷感，也逐漸接受了這種溫吞如死水的生活。

可現在我才明白，他隻是把所有的耐心都給了另一個人。

我見過他愛我的樣子，所以才清楚地知道，他現在，不愛我了。

我不願再想，“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準備好。”

“你——”他指著我，胸口劇烈起伏，最終卻隻是狠狠一拳砸在牆壁上。

“不可理喻！”

他猛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我不再猶豫，直接給律師發去信息：

【請幫我擬離婚協議，我要盡快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