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悔當年救我了?那你快去保護你的小女友吧,要不然哪天......”
話還沒說完。
唐衍將我從地上提起,掐著我的腰,定格在牆上。
首飾盒裏的鑽石抵著我的後腰,而前麵是唐衍的手。
死死地桎梏著我。
唐衍緊張地盯著我,他真的很相信我會做出什麼。
“你為什麼做事這麼狠毒?”
“你果真如你父親一般,隻有監獄這種地方才會喚醒你們的人性對吧。”
手機裏的照片,被我拍下來的梁雪素正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們。
“唐衍,我做夢都想殺了他,你怎麼能說我像他呢?”
“我狠毒嗎?那你想丟棄我了嗎?”
“看著我病情複發,像個瘋子一樣,這樣的我,你是不是特別拿不出手。”
我明白我的胡言亂語隻會讓唐衍更遠離我。
可是在大腦和激素的控製下,我無法控製。
我需要唐衍像從前那樣撫慰我。
唐衍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用力地掐著我的腰。
我痛得思考不下去。
睜大著眼睛,眩暈感讓我回到十八歲。
我做夢都不願意提到的父親,用著粗長的棍子,用力地抽打著我的肚子、我的背脊。
那是一種粗略地想起、提起,都會襲來的痛。
“好吧,我是十惡不赦的人,我就是這樣的狠毒。”
“影響到你當救世主了,對不起啊,唐衍。”
我眼神渙散地開始求饒。
唐衍氣急了,擺正我的臉,逼著我直視他的眼睛。
“你明明經曆過那樣的事,為什麼不給她一條生路?”
“你難道也想逼著雪素變成和你一樣嗎?被躁鬱折磨不成人樣。”
唐衍的瞳孔裏倒映著我的樣子。
很難看很狼狽。
顫抖的手,想要掰開桎梏著我的腰的手。
換來的是唐衍將我用力地往牆推去。
尖銳的首飾盒終於刺破我的脊背。
溫熱的血沾染在牆上,也滑落在唐衍的手上。
在短暫的錯愕後,唐衍決定停止所謂的爭吵。
他一言不發將我抱上床。
我冷冷地看著他拿出醫藥箱,小心翼翼地處理我的傷口。
“她十八歲就輟學,這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
“和你一樣,她被父親家暴。”
“她沒你那麼幸運,她的父親還沒進監獄。”
“你們不一樣,不管怎樣,她都不會影響到你是我的妻子這件事實。”
“我隻是想幫幫她,就像當初治愈你一樣。”
我諷刺地笑著。
每一句話回想起來都會像垃圾一樣散發著臭味,侵擾著我。
十八歲在父親的暴力毆打下,我的精神狀態極差。
沒有人能幫助我,無法疏解的痛苦和悲傷,把我逼成一個瘋子。
對世界偶爾充滿希望,又經常想離開這個世界。
在將我父親送進監獄後,唐衍沒有放棄我。
他用時間治愈著我,讓我更好地融入世界。
唐衍漸漸沒了耐心,隨便包紮完,便離開了家。
抗抑鬱藥藏灰了的被唐衍找了出來。
我知道,在他心裏,我一直都是遊離在世界的邊緣者。
梁雪素的照片此刻還停留在我的手機上。
她並非無緣無故出現在我麵前。
在我將她扯進廁所,她笑著用卸妝巾卸掉她劃得傷痕後。
梁雪素隻是很平靜地脫下自己的衣服。
“春風,你覺得唐衍哥會怎麼選擇?”
“一個精神病人,和一個正常人,他會怎麼選擇呢?”
我沒有回答她。
麻木地將腰鏈扯斷,不管鋒利的鏈子邊緣刺透我的手指。
在我瘋狂地沉默下,梁雪素低聲咒罵著我。
“神經病。”
那真是對了,我真是神經病。
在離開廁所後,將還沒打開的廁所門反鎖。
噢,還將旁邊道具組準備的潲水,將它意外地從隔壁廁所傾倒。
此刻唐衍匆匆離去,想必是為了解救哭泣的小女友。
我緩緩地揉著仍散發疼痛的腰。我從來不會為了垃圾選擇。
十八歲那年的傷痛也根本沒有痊愈,它隨著時間,還在慢慢地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