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
“父皇,您是在試探兒臣嗎?”
“朕是真心的。”
父皇走下龍椅,來到我麵前。
“這些年,你的幾位皇兄,明爭暗鬥,讓朕很是失望。
“唯有你,有膽識,有謀略,有手段。
“這江山,交給你,朕放心。”
他說得情真意切,仿佛一個慈愛的父親,在為女兒的未來鋪路。
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父皇,”我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您是不是忘了,舅舅是怎麼死的?”
父皇的臉色一僵,“顧長風是為國捐軀,朕,會追封他……”
“為國捐軀?”我打斷他,“父皇,您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雁門關的軍防圖,是您親手交給沈聿的吧?
“您告訴他,隻要他能借北狄的手,除掉顧家軍,削弱我母族的勢力。
“您就答應,將我嫁給他。
“您甚至許諾他,將來會扶持他,成為攝政王。”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道驚雷,在禦書房炸響。
父皇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從袖中,拿出一封信。
那是沈聿寫給月氏國主的親筆信,裏麵詳細記錄了他與父皇的所有交易。
這封信,是我從月氏王宮的暗室裏找到的。
“您以為,您是執棋人,沈聿是您的刀,顧家是您的心腹大患。
“您想借刀殺人,一箭雙雕。
“隻可惜,您高估了您的刀,也低估了您的女兒。”
我看著他,一步步向他逼近。
“父皇,您知道嗎?
“這世上最可笑的事,就是算計來,算計去,最終,卻算計了自己。”
“你!”父皇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你這個逆女!你想造反嗎!”
“造反?”我笑了,“父皇,您老了。”
“這天下,也該換個主人了。”
我話音剛落,禦書房的門被推開。
裴照一身戎裝,手持長劍,帶著一隊金吾衛,走了進來。
他身後,是我母族僅剩的幾位朝中重臣。
他們齊刷刷地跪在我麵前。
“臣等,請長公主殿下,登基即位!以正朝綱!”
父皇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又看了看我。
“是你……都是你……”
他頹然地跌坐在龍椅上,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大勢已去,他知道,他輸了。
輸給了他最看不起,也最忌憚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