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太子後,段季終於憋不住來找我,問祁連鈺這條命是不是留太久了。
快了,我安撫他,隻是在這之前,還有一個人沒處置。
碧鸞宮許久沒有人來,凋敝得如冷宮般,隻餘兩個小宮女伺候。
林拂芝蓬頭垢麵的躺在床上,身上的傷草草處理過,我命人反反複複挑開,如今也不見好,新肉舊疤層層疊疊顯得可怖極了。
鳴翠押著她跪在我的孩子牌位前,她嘴裏喃喃地求饒,說不是她下的毒。
我俯下身,錮住她的頭,讓她看著我兒的牌位:
“我知道不是你,可若不是你攛掇,瑞兒怎麼會給我送摻有夾竹桃的食物?”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俶然抓住她的頭發往後一拽,
“讓我的兒子殺了我的女兒,你是不是得意極了。”
林拂芝瞪大了眼睛:“是你!虎毒尚且……”
我鬆開她,鳴翠幹淨利落的堵住她的嘴。
“舌頭割了吧。”我擦擦手。
回到棲梧宮,祁連鈺麵色如常的上來迎我,仿佛沒有聽到下人回稟的我做了什麼。
我看著他閉口不提,萬事隨我開心的殷情樣,心裏隻覺得惡心。
他能為了我對林拂芝不聞不問,他日焉知不會為了誰對我棄之不顧。
也該輪到他了。
翌日早朝,祁連鈺突然暈倒,太醫輪流診斷,隻說是操勞過度。
我衣不解帶的侯在榻前,親自試藥,對他噓寒問暖。
祁連鈺被我難得的柔情哄昏了頭,加上愈演愈烈的頭疾,他越發依賴我,由著我處理政務。
半個月過後,我已然能夠熟練的處理政務。
大臣開始發現,比起病中隨心所欲發布政令的祁連鈺,還是我這個看起來可以隨意拿捏的宮妃比較適合當頂頭上司。
事實證明,沒了祁連鈺,啟朝毫無波瀾。
當夜,我在榻邊批閱奏折,
祁連鈺突然握著我的手,深情款款。
“昭昭,也許是天意,想讓你我生同寢、死同穴。”
我放下筆,斯條慢理的抽出手:
“祁連鈺,誰說我要和你一起死了?”
祁連鈺深情的表情僵住,茫然地望著我,好像沒聽懂我說了什麼。
擦擦手,我居高臨下的望著祁連鈺:
“我吃了那麼多年駐容丸,確實是應該死了對不對?”
祁連鈺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縫,倉皇地想要解釋。
我抵住他的嘴:“可惜,祁連鈺,要死的隻有你,我謝昭雲自然是萬歲之軀。”
祁連鈺終於反應過來我話裏的意思,不可置信地指著我:
“你給朕下毒!牝雞司晨的毒婦!”
祁連鈺怒吼著喊人護駕。
我有些憐憫的看著他。
“你放心,我父親已經回京,你死後,正兒會好好的繼位的。”
我端起藥碗:“陛下,喝藥吧。”
祁連鈺頹然地放棄掙紮,不死心的抓著我的衣袖。
“昭昭,你對我,當真沒有一絲真心嗎?”
到這個時候,還滿腦子情情愛愛。
我幾乎有些厭煩了,幹脆利落的把藥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