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薄星穗眼裏的那點紅迅速褪去,被一種難堪和慍怒取代。
她抿緊了唇,下頜線繃得很緊,但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沉默地攥緊了那兩本結婚證,拉著他離開了民政局。
她沒有帶他回之前那棟別墅,而是去了另一處更為隱秘、安保也更為森嚴的頂級別墅。
別墅的餐廳裏,長長的餐桌上鋪著潔白的桌布,擺放著精致的銀質餐具,中間點綴著新鮮的玫瑰,燭台散發著暖黃的光暈,一桌豐盛的菜肴還冒著熱氣。
顯然,這是她早就準備好的“燭光晚餐”。
“你折騰一天也餓了,先吃飯。”薄星穗拉開椅子,語氣已經恢複平靜。
沈容州確實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他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更不會用絕食這種愚蠢的方式來對抗。
他麵無表情地坐下,拿起刀叉,無視了這刻意營造的浪漫氣氛,專心致誌地開始吃東西,把她當成空氣。
薄星穗坐在他對麵,幾乎沒動餐具,隻是看著他吃。
燭光映照下,他安靜的側臉讓她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從前。
她眼神漸漸變得溫柔,帶著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失而複得般的深情。
吃完飯,沈容州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就想離開。
“容州。”薄星穗也跟著站起來,從身後抱住了他,手臂環住他的腰,聲音溫柔,“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沈容州身體瞬間僵硬,想要將她推開:“放手!薄星穗你放開我!”
“不放。”薄星穗將他抱得更緊,不顧他的掙紮,將他推倒在沙發上,“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我,你隻是還在生我的氣。現在我們結婚證都領了,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我們好好在一起,好不好?我會彌補你的,把過去虧欠你的都補給你……”
她跨步坐在他腰上,手也開始不安分地撕扯他的衣服。
“滾開!別碰我!”沈容州怒斥,死死抓著自己的衣服。
“不要再欲擒故縱了!”薄星穗被他的拒絕弄得有些煩躁,“你心裏明明還有我!你剛才咬我,不就是因為還在意?”
“欲擒故縱?”
沈容州氣得渾身發抖,被她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所有的怒火和屈褥。
他眼角瞥到桌上放著一個沉重的煙灰缸,幾乎是想也沒想,用盡全身力氣掙脫出一隻手,猛地抓過那個台燈,朝著身上女人的頭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
薄星穗所有的動作瞬間停滯。
她悶哼一聲,鬆開了鉗製他的手,有些搖晃地從他身上撐起來,不敢置信地摸向自己的額頭。
溫熱的、粘稠的液體順著她的指縫流了下來,滴落沙發、地毯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她抬起頭,看向衣衫淩亂,手裏還緊緊攥著那個沾了血的煙灰缸,眼神裏充滿了憎恨和恐懼的沈容州。
那一瞬間,額頭上尖銳的疼痛和眼前他毫不掩飾的抗拒與恨意,像一盆冰水,終於將她從那個自以為是的、覺得隻要她回頭他就會在原地等她的世界裏,徹底澆醒了。
她仿佛直到這一刻,才真正看清,他是真的不願意,真的在拒絕,真的……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