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醫院VIP病房。

符妙躺在病床上，臉色恢複紅潤，卻依舊蹙著眉，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程嶼哥哥，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嫂子她是不是生我氣了？我真的沒想刺激她，我和寶寶都沒事...”

秦程嶼站在窗邊，背影挺拔卻透著煩躁。

他扯了扯領口，語氣算不上好，

“沒事就別瞎折騰。醫生說了，你胎象不穩，情緒不能大起大落。”

他現在腦子裏全是停車場那一幕

——譚詩妤肩上陌生的男士外套，那個男人溫柔擁抱她的畫麵，以及她看他時冰冷嘲諷的眼神。

像一根根刺，紮得他太陽穴突突地跳。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眼底風暴凝聚。

符妙眼神閃爍，添油加醋，

“哥哥，你別怪嫂子，可能真的隻是普通朋友吧。雖然看著是有點親密...但嫂子那麼漂亮，有異性朋友也很正常...”

秦程嶼猛地回頭，冷冷掃了她一眼：“你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

他拿出手機，走到病房外，撥通一個電話，聲音冷得掉渣，

“給我查，今天晚上和譚詩妤在藍灣咖啡廳見麵的男人，是誰。所有資料，盡快發給我。”

掛了電話，秦程嶼煩躁地點燃一支煙，煙霧繚繞中，眉眼間的戾氣愈發深重。

不管怎樣，秦程嶼不信譚詩妤移情別戀了，畢竟所有人都知道，譚詩妤深愛著秦程嶼。

但是那個電話，和今天那一幕一直在秦程嶼腦海重現，讓他忍不住在意。

秦程嶼告訴自己，他的詩詩隻是吃醋了，等自己解決完一切，自然會回去好好哄他的詩詩的。

他不是不能告訴譚詩妤，隻是覺得這些破事沒必要汙了他家詩詩的耳朵。

等秦程嶼處理完醫院的事，拿著答應詩詩給她的新上市的包，驅車回到別墅，已是深夜。

客廳一片漆黑，寂靜無聲。

他心裏莫名一慌，快步上樓推開臥室門——空無一人。

衣帽間裏，屬於她的衣服少了一大半，梳妝台上那些瓶瓶罐罐也不見了蹤影。

她走了。

秦程嶼胸口猛地一窒，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中。

他立刻拿出手機撥打譚詩妤的電話。

“嘟......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

秦程嶼被拉黑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暴怒瞬間席卷了他。

她居然真的敢走？！

因為那個野男人？

秦程嶼想起白天林薇那可疑的檢查報告，想起譚詩妤最近反常的嘔吐和消瘦，一個荒謬又讓他心驚膽戰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出來，

——她那麼堅決地要離婚...難道真的...

不可能！不會的！

他狠狠否定那個想法，但心臟卻瘋狂地跳動，帶著一種無法控製的的恐懼。

秦程嶼翻遍通訊錄，才找到林薇的號碼撥過去，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雜。

“秦總？有事？”

林薇的聲音很不耐煩。

“詩詩在哪？”他聲音沙啞。

“我怎麼知道？你老婆你自己看不住？”

“林薇！別挑戰我的耐心！”

秦程嶼的聲音陰沉得可怕，

“告訴我她在哪！否則......”

“否則怎樣？秦程嶼，你除了會威脅還會什麼？”

林薇冷笑，

“詩妤不想見你！你陪你的好妹妹去吧！”

電話被掛斷。

秦程嶼氣得幾乎要砸手機，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和憤怒攫住了他。

一個燈火通亮的仿佛要照亮黑夜的酒吧裏。

秦程嶼一杯接一杯地灌，試圖用酒精麻痹那股錐心的煩躁和恐慌，卻越喝越清醒，腦海裏全是譚詩妤一顰一笑的樣子，最後隻剩下了她罵他臟時冰冷厭惡的眼神...

不知道喝了多少，朋友看他狀態不對，偷偷給譚詩妤發了消息。

【嫂子，我們在暮色俱樂部，嶼哥狀態特別不對，我們怕他出事，他隻聽你的的，你來接一下他吧？】

譚詩妤剛在新租的公寓收拾好東西，看到這條短信，隻覺得無比煩躁和厭倦。

她不想去。

一點也不想再和那個男人有任何牽扯。

但發信人是秦程嶼一個還算熟悉的朋友，她不好直接駁對方麵子。

而且，以秦程嶼那瘋批性子，萬一真鬧出什麼事，最後麻煩的還是她。

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換了衣服出門。

趕到俱樂部包廂，裏麵烏煙瘴氣。

秦程嶼癱在沙發上，領帶扯得歪斜，流暢的線條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中若隱若現，他的碎發貼著眉，惺忪的雙眸正安靜的看著她。

不像是喝醉了。

周圍幾個朋友麵麵相覷，不敢勸他。

譚詩妤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秦程嶼，起來。”

一股濃重的委屈覆蓋上那雙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一般迷離的桃花眼。

“你還知道來？詩詩...你為什麼要和我離婚，那些男人比得過我嗎...”

他踉蹌著站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

“放開！秦程嶼你發什麼酒瘋！”譚詩妤吃痛，用力想掙脫。

朋友們見狀，紛紛尷尬地找借口溜走。

秦程嶼卻身子軟了下去，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聲音低了許多，含含糊糊的念叨著，

“詩詩...別走...不要丟下我...”

濃烈的酒氣和屬於他的一股淡淡的草木氣息包裹著她，譚詩妤身體僵了僵。

“行了，秦程嶼，你自己站好。”

拉扯間，兩人跌跌撞撞地挪到包廂門口。

秦程嶼忽然捧住她的臉，不由分說地就要吻下來，帶著一種掠奪的瘋狂。

譚詩妤瞳孔驟縮，想也沒想，下意識的抬手——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落在秦程嶼的臉上。

時間仿佛靜止了。

秦程嶼偏著頭，偌大的紅痕印在那張俊美的臉上。

他酒似乎醒了大半，用舌頭頂了頂發麻的腮幫，緩緩轉回頭，眼眸烏黑暗沉。

就在這時，一個溫潤卻帶著驚愕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詩妤？”

譚詩妤渾身一僵，猛地轉頭。

司唐禮正站在不遠處的走廊上，

他看了看譚詩妤，又看看臉上頂著巴掌印，狼狽抓著她手腕的秦程嶼，

眉頭蹙起，眼神裏充滿了疑問和擔憂。

“需要我幫忙嗎？”

譚詩妤的臉瞬間燒了起來，

難堪、尷尬的情緒湧上心頭。

秦程嶼也看到了司唐禮，認出了這就是停車場那個男人。

新仇舊恨疊加，他的理智徹底崩斷，眼底一片駭人的猩紅，攥著譚詩妤的手更加用力，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詩詩，”

他聲音低沉沙啞，語氣像受傷的野獸一般，眼尾染上一片綺麗的紅暈。

“你要他，還是要我？”

這場麵，荒唐得讓譚詩妤隻想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