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級咖啡廳包廂裏,流淌著舒緩的音樂。
譚詩妤看著對麵西裝革履的男人,依然有些恍惚。
歲月好像格外優待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增添了成熟男人的沉穩俊雅,金絲眼鏡後的眼眸依舊溫柔。
“詩妤,”
司唐禮率先打破沉默,聲音裏滿是歉疚,
“對不起...”
譚詩妤低下頭,攪拌著咖啡,指尖微微顫抖:“都過去了。”
她頓了頓,
“你沒事就好。”
“我回來了,不會再走了。”
司唐禮目光專注地看著她,
“你...過得好嗎?聽說你已經結婚了...他對你好嗎?”
譚詩妤沉默了很久。
怎麼回答?
告訴他自己的丈夫讓別的女人懷了孕,自己也深陷泥潭?
她最終隻是搖了搖頭,扯開話題,
“你呢?回來還走嗎?”
司唐禮輕輕歎了口氣,不再追問,隻是道:“國內有些家事需要處理。我會留下來。”
他忽然伸出手,覆上她放在桌麵的手背,溫暖幹燥的觸感讓她微微一顫。
“詩妤,”
他看著她,眼神誠摯,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不合適。如果...如果你過得不幸福,一定和我說,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譚詩妤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抽回手,
“司唐禮,我結婚了...”
“我知道。沒關係,詩妤,我會等你的。”
司唐禮欲言又止,眼底閃過一絲冷光,隨即又被溫柔覆蓋,
“不說這些了,隻要你幸福,我就放心了。”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大部分時間是司唐禮在說這些年國外的見聞,試圖讓她放鬆。
離開時,司唐禮堅持送她到停車場。
夜晚風涼,他脫下西裝外套,輕輕披在她肩上。
譚詩妤下意識想拒絕。
“穿著吧,我看你臉色不好,別著涼。”
他語氣溫柔卻不容拒絕,順勢輕輕抱了她一下,是一個克製又帶著安慰意味的擁抱,
“詩妤,別多想,一切都會好的。”
譚詩妤身體一僵,還沒來得及推開,眼角的餘光猛地瞥見不遠處站著的兩個人影。
秦程嶼,
和挽著他手臂、笑得一臉嬌媚的白蓮花符妙。
秦程嶼的臉色在停車場慘白的燈光下,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肩上的男士外套,以及那個剛剛分開的擁抱,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譚詩妤的心猛地一沉。
司唐禮也看到了他們,微微蹙眉,但依舊保持著風度,低聲對譚詩妤說,
“需要我幫忙嗎?”
譚詩妤搖搖頭,深吸一口氣,走向自己的車。
她不想在這種場合下,和秦程嶼還有符妙發生任何衝突。
然而,就在她拉開車門準備上車時,一隻大手猛地按住了車門,力氣大得嚇人。
秦程嶼站在車外,周身散發著駭人的低氣壓,聲音冰寒刺骨,
“譚詩妤,他是誰?”
譚詩妤看著隨後走來的、依偎在秦程嶼身邊的符妙,隻覺得無比諷刺。
她抬眼,迎上秦程嶼的視線,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秦總真是貴人多忘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能陪你的‘好妹妹’深夜就醫,我就不能見見老朋友?”
符妙立刻柔弱地開口,茶香四溢,
“嫂子,你別誤會程嶼哥哥,是我身體不舒服,哥哥他隻是......”
“閉嘴。”
譚詩妤冷冷打斷她,
“我沒興趣聽你們兄妹情深。”
她用力想關上車門,秦程嶼卻死死按住,手背青筋暴起。
符妙見狀,突然“哎喲”一聲,捂著肚子就往地上軟倒,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哥...我肚子好痛...是不是寶寶...”
秦程嶼臉色一變,下意識伸手去扶她。
譚詩妤冷眼看著這出拙劣的戲碼,趁他分神,猛地用力關上車門,發動引擎。
“譚詩妤!”
秦程嶼扶著符妙,無法阻攔,隻能對著絕塵而去的車尾怒吼,眼神陰鷙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