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華意戳瞎我左眼的時候,裴止隻是輕飄飄道:
“瞎了一隻眼,不是還有另一隻嗎?阿意她性子蠻橫,你但凡多讓著她,她又怎會害你。”
可換我害了人,裴止卻恨上我了,真是好笑。
眼見著裴止要來搶我的小藥瓶。
我立馬拔開瓶塞,把裏麵的藥粉全倒進了嘴裏。
“你......”
裴止瞳孔一縮,下意識招呼大夫。
“來人!快給她熬止瀉藥!”
“鄭華歡,你發什麼瘋,害了人阿意就給我好好承認,糟踐自己身子做什麼!”
說著,裴止就來掰我的嘴。
“吞下去了嗎?沒吞下去就給我吐出來!”
我緊抿著嘴,一把推開他。
“這不是瀉藥,是毒藥。”
“今夜過去,我就會死,裴止,你現在滿意了嗎?可以讓姐姐做你的夫人了。”
服下假死藥第二日,我便會失去生息,與死人無異。
屆時,周承玄便會派人來接我。
裴止停止了動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我半晌,最後笑了:
“我從小和你一起長大,怎會不知你的性情。”
“你膽子小,不敢服毒,鄭華歡,你在說氣話。”
他話音剛落,鄭華意捂著肚子回來了。
她嘴唇蒼白,大概是在茅房裏拉虛脫了,看見我,鄭華意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阿歡,我們之間再怎麼吵怎麼鬧,說到底,都是親姐妹。”
“我從沒想過真的要對你怎樣,可是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為了誣陷我,鄭華意使盡了渾身解數。
我這輩子都沒有看見過她這麼委屈地哭。
她白眼一翻,就要倒在地上,裴止連忙衝上去,將他打橫抱起。
他的眼中沒了遲疑:
“明日午時,罰侯夫人鄭華歡,二十大板。”
裴止向來以溫和著稱,鮮少懲罰仆人,遑論侯夫人。
一聲令下,整個侯府都噤了聲。
全嚇壞了。
回到院子,照顧我的下人隻剩了一名小丫鬟。
她極不情願地衝我躬了躬身。
“夫人,其他下人們都被差去意娘子房中了,侯爺說,意娘子身子虛脫,要多些人照料。”
“明日午時,奴婢陪侯夫人去領罰。”
我沒有應答,隻是將一直珍藏在妝奩盒裏的香囊娶了出來。
出嫁那年,我是外室所生,沒有嫁妝。
阿娘就用金線,縫了兩個香囊,一個給我,一個給了裴止。
裴止紅了眼,牽著我的手,在阿娘麵前承認。
這輩子,定會好好待我。
裴止沒有做到。
“阿歡。”
裴止來了,他擰著眉,看上去心情並不是很好。
他歎了口氣,像是在處理什麼棘手事一樣,對我道:
“打板子的事,是我衝動,就免了。”
“但你害了阿意是事實,現在隨我過去,跪在阿意床前,給她道歉。”
這次,我沒有乖乖點頭。
都要死了,那就讓我放縱一回吧。
“我沒害鄭晚意,我不跪,你要罰便罰。”
我向裴止攤出手心。
“裴止,反正你也不缺錢。”
“成婚那日,我阿娘送給你的香囊,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