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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止一愣。

他從沒見過我這副模樣。

從前的我，乖得不得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還懷著身子，不能受罰，阿歡，聽話......”

裴止無奈道。

我卻一動不動，固執地盯著他。

“香囊，還我。”

就在此時，下人匆匆跑來，滿臉憂色：

“侯爺.....這......剛剛大夫為意娘子把脈，說，意娘子懷有身孕！”

裴止瞬間喜上眉梢。

“真的，多請幾個大夫，好好伺候阿意。”

“我這就去見她！”

我靜靜地觀察著裴止的神色。

在我被診出懷胎時，裴止不曾這麼開心。

他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

“阿意才回府，哪有心思照顧她。”

“從庫房裏支點銀子首飾送過去吧。”

下人支支吾吾，最後悻悻道：

“可，意娘子胎像不穩，大夫說，是意娘子身上的香囊出了問題。”

“侯爺，意娘子現在正哭鬧著呢。”

我驚訝地抬頭：

“香囊？可是我的香囊？”

“裴止，你把我娘親給你繡的香囊，給她了！？”

我與裴止一起長大，他最是知道，我兒時的日子過得有多苦。

阿娘拚死護過我無數次，她是我最在意的人。

不論我與裴止鬧過多大的脾氣，裴止也不會拿阿娘的事情來刺我。

可是，這次的裴止沒有回避我的目光。

他甚至沒有一句道歉。

結結實實的一巴掌落在我臉上。

我聽到裴止咬牙切齒的聲音：

“鄭華歡，我是信你娘純善溫良，才放心把香囊送給阿意。”

“沒想到，你娘與你一般，都是心思狠毒之輩，竟在香囊裏下毒！”

我的淚珠子成串地往下落。

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怒急攻心，我頭腦發昏，倒在地上。

血液從下體蔓延出來，紅得刺目。

裴止的眼神裏又有了遲疑，他上前一步，想扶我。

可馬上又想起我謀害鄭華意的手段，冷哼一聲：

“這都是你自找的！”

“今天晚上給我好好在屋裏反省，沒我的允許，不許出小院！”

他沒有給我請大夫。

院裏唯一的小丫鬟將我扶回床上躺著，絮絮叨叨地講著鄭華意房中的情形。

據說，她的房中燒著最好的炭，寒冬過得像夏天。

下人圍著她，大夫們進進出出，裴止寸步不離。

假死藥的藥效上來了，我奄奄一息，喚著小丫鬟：

“好冷，幫我升一下爐火......”

無人回應。

小丫鬟也走了。

......

第二日午時，裴止才想起我。

畢竟我說過，不願給鄭華意下跪道歉，寧願領那二十大板。

他領著人，氣衝衝地走向我偏僻的小院，一邊說：

“阿歡，你現在服軟，還來得及。”

“我本無意罰你！”

可迎接他的，是哭哭啼啼的小丫鬟。

她的小臉嚇得發白，大叫道：

“死了！”

“侯夫人死了！”

裴止扯了扯嘴角，神情也有些恍惚：

“怎麼會......”

就在此時，下人急匆匆來報：

“侯爺！陛下的禁軍把我們侯府圍起來了。”

“他說，今日要將侯夫人帶回宮中問話，不可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