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薑媛卻十分篤定,甚至拽著傅沉硯的胳膊激動道:“我真的記得這個荷包,這是我的東西,你快跟林小姐說啊!”
林思沅警惕看著他們。
而傅沉硯沉思片刻,似是想起什麼,忽然扳過薑媛肩膀,聲音急切:
“我曾經送給過你一個類似的荷包,你想起來了?”
可薑媛卻又皺起眉頭,目光變得迷茫。
傅沉硯連忙要奪林思沅的荷包,企圖拿這喚醒一些薑媛的記憶。
林思沅緊攥著不放手,嗓音都有些發顫,“你要做什麼?”
傅沉硯連句解釋都沒有,抬手就搶,男女天生力氣懸殊,林思沅根本爭不過他,直到聽到一聲布料撕裂聲,連忙放手。
她身體因為慣性狠狠撞到牆上,後背鞭傷再次滲出血跡,整個人癱倒在地,疼到兩眼昏黑,卻強撐著目光緊盯傅沉硯手裏的荷包。
傅沉硯把東西塞到薑媛手裏,低聲詢問,“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什麼?”
薑媛皺著眉頭,踉蹌一步,東西掉在地上,她捂著腦袋,表情痛苦,不住地搖頭。
傅沉硯一把扶住她,“好了,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先回房休息。”
他一臉擔憂扶著薑媛離開,卻沒有注意到林思沅一眼。
林思沅艱難挪動著身子,直到傭人聽到動靜趕過來,被她這鮮血染濕後背的可怖模樣嚇到,把她給扶了起來,連同荷包也撿起來塞到她手裏,“夫人,您怎麼樣?”
林思沅顫抖著指尖觸碰荷包上的裂痕,心臟仿佛也被狠狠撕開一道大口子,不住往裏灌著風。
她回到房間,直接將傅沉硯的枕頭被褥都丟了出去,眼不見為淨。
接著又強忍著傷痛翻找了好久,終於從櫥櫃的最下麵,找到了一份有些發黃的文件。
這是一份簽有傅沉硯名字的離婚協議書。
當初她和傅沉硯結婚之前,外婆不遠萬裏趕來,說什麼都要讓傅沉硯簽下這個。
盡管當時的林思沅覺得好笑,還耐心勸阻,說自己是真心願意嫁給傅沉硯,但外婆依舊堅持。
她說,有了這個,她的安安就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可以在感情裏,多一些話語權。
時隔三年,林思沅終於明白,原來外婆才是那個最憂心她,為她考慮好了一切的人。
林思沅直接將協議翻到最後一頁,毫不猶豫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傅沉硯在這時推門而入。
看到林思沅迅速將東西藏到背後的動作,他眉心微蹙了下,“你在做什麼?”
林思沅雙目圓瞪,“滾出去,我不想在這個房間看到你。”
傅沉硯表情染上幾分無奈,他輕歎口氣,還是走到林思沅麵前,“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明天跟我參加一場飯局,精神科的陳主任也會去,他很欽佩你外婆,有你在,我才能跟他商量,讓他留下來為薑媛治療。”
林思沅母親一輩是中醫世家,她年幼雖然跟著外婆生活在南城,但也見不少權貴慕名而來,不惜千金隻為求外婆為他們把脈開一張藥方。
但傅沉硯怎麼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利用她,利用外婆,隻為治療薑媛的失憶?
“傅沉硯,你現在在我麵前,演都不演了是嗎?”
林思沅隻覺得惡心至極,抓起桌上一個相框就朝他丟過去,“你做夢!”
傅沉硯輕易躲開,相框四分五裂,裏麵是他們兩人曾參加活動拍下的合照,如今那樣諷刺。
傅沉硯逼近林思沅,臉上寫滿了不容置喙,“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如果你希望嶽母的骨灰能夠安息,就配合我完成這件事,之後,隨便你怎麼任性都可以。”
林思沅僵住了。
感覺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緊攥著,讓她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卻吸不進一絲空氣。
連同心臟也開始幹澀地一陣陣發疼。
當初,林父就是用母親的骨灰逼迫她來海城聯姻,在婚後得知這件事後,傅沉硯主動提出,要把林母的骨灰供奉在風水最優越的陵園裏,他也做到了。
林思沅以為這是傅沉硯對她透露出的幾分憐憫或愛。
可原來,他為她做這些,隻是想要像當年的林父一樣,用她最在意的東西拿捏她,逼迫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一切!
放在從前,林思沅一定會發瘋,會忍不住直接在他身上撕咬捶打。
可現在她心底隻剩下淒涼,甚至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好......晚宴,我會參加。”林思沅輕聲說著。
但真到了飯局現場,她會對陳醫生說些什麼話,她可就不敢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