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金宇被送去醫院。
聽說在車上他就已經把大腿內側撓得血肉模糊。
中午吃飯時,餐桌上的氣氛比墳地還壓抑。
林父陰沉著臉,筷子戳在米飯裏,像要把碗戳個洞。
林優優坐在他對麵,眼睛紅紅的,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樣。
看見我上桌,林夫人把碗一摔。
“還有臉吃飯?你把你哥害成那樣,你就是個掃把星!”
我夾了塊紅燒肉,吃得津津有味。
“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是他自己非要去動我的內衣,這叫自作孽不可活。醫生不是說了嗎?過敏性皮炎,接觸不幹淨的東西。”
“姐姐,我知道你怪哥哥昨晚走錯房間,但你也不能在衣服上下毒啊…哥哥他是無心的。”
“下毒?優優妹妹,你要不要也去查查腦子?我要是有那本事,某些人就不會隻在門口叫兩聲了。”
林優優臉僵。
“行了!”林父拍桌子,“吃飯!都少說兩句!”
他轉頭看向我,眼裏算計。
“林招,你回來也兩天了,既然是林家的女兒就不能在家閑著。晚上有慈善晚宴,你跟我們一起去,見見世麵。”
我挑眉,見世麵?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我看了眼林父的麵相。
奸門深陷,嘴角帶煞,這是要賣女求榮的麵相啊。
“我不去。我衣服都沒幾件,去了也是給你們丟人。”
“姐姐,我有禮服!我可以借給你穿!是哥哥之前送我的,雖然有點…露,但很顯身材的。”
我心裏冷笑。這家人真是連環套啊。
林父命令道:“必須去!王總今晚也會去,他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聽說我找回親生女兒,特意想見見你。”
王總?
這林父是打算拿我去換資源?
“行啊。”我改口,“去就去唄。不過優優妹妹的衣服我可穿不了,我有自己的行頭。”
林優優掩嘴偷笑:“姐姐,那種場合穿道袍是不讓進的。”
我沒理她,繼續吃肉。
晚上六點,林家門口停著兩輛豪車。
林優優穿著銀白色的抹胸長裙,妝容精致,像白天鵝。
林夫人也是珠光寶氣,恨不得把所有首飾都掛在身上。
她們看到我時,下巴都快驚掉了。
我沒穿道袍,但我穿了東北大花襖,下麵配了條翠綠色的褲子。
頭上紮了兩個小揪揪,綁著紅頭繩。
手裏拿著蒲扇,腰上掛著黃布包。
這一身紅配綠,賽狗屁。
站在穿西裝禮服的人堆裏,就是行走的核彈。
林父氣得差點心梗:“你…你這是什麼打扮!你是要去唱二人轉嗎?!”
“爸,這叫國潮。再說了,今晚不是慈善晚宴嗎?我這身多喜慶,一看就能招財。”
林優優憋笑,假惺惺地說:“姐姐真有個性…隻是王總可能會不喜歡…”
“他喜不喜歡關我屁事。”我翻白眼,直接鑽進車裏。
一路上,林父都在打電話跟人解釋,說女兒剛從鄉下來,不懂規矩。
宴會廳門口,保安果然把我攔下了。
“對不起小姐,衣衫不整者不得入內。”
林優優挽著林夫人的手,回頭看我笑話:“姐姐,要不你在車裏等我們吧?”
我從黃布包裏掏出黑卡,在保安麵前晃。
那是下山前,師父塞給我的。
說是如果遇到麻煩,就把這個給管事的人看。
保安看到那張卡,臉色變了。
頂級VIP的通靈卡?
是這家酒店背後老板的私人名片,上麵印著太極八卦圖。
這家酒店的老板,正是我師父的俗家弟子之一。
保安鞠躬九十度:“大師!裏麵請!最好的包廂給您留著!”
林父目瞪口呆:“你…你怎麼進來的?”
我搖著蒲扇大搖大擺地往裏走:“刷臉唄。誰讓我長得辟邪呢。”
宴會廳裏金碧輝煌。
我這身紅綠配,吸引了全場目光。
那些名媛貴婦們捂著嘴竊竊私語,眼裏滿是鄙夷。
但我毫不在意,直奔自助餐區。
澳洲大龍蝦,拿。
極品鮑魚,拿。
我端著盤子吃得風卷殘雲。
這時,滿身酒氣、禿頂齙牙的老男人走過來。
正是傳說中的王總。
他色眯眯地盯著我,目光在我的花襖上打轉,覺得這是另類的情趣。
“林總,這就是你那鄉下找回來的女兒?挺有味道啊。”鹹豬手就要往我腰上摸。
林父在旁邊陪笑:“是啊王總,這孩子野是野了點,但勝在幹淨,身子骨結實。”
我嘴裏叼著雞腿,看著伸過來的肥手。
“別動。”我含糊不清地喊了聲。
王總的手停在半空:“怎麼?害羞了?”
我咽下雞肉,拿起蒲扇在他的手上輕拍了下。
“王總,我看你印堂懸針,雙目赤紅,這是大凶之兆啊。你今晚最好別碰女人,尤其是穿紅衣服的女人,不然…”
王總哈哈大笑:“不然怎麼樣?小姑娘還會算命?來,給哥哥算算,我今晚能不能抱得美人歸?”
說著,他又要把手伸過來。
“不然,你會馬上血濺當場。”
頭頂那盞水晶吊燈,發出“嘎吱”聲。
轟!!
巨大的吊燈直直地砸下來,正中王總剛才站的位置。
我端著盤子退到三米開外。
王總被林父推了把沒被砸死,但飛濺的玻璃碎片紮進他的屁股和大腿。
“啊!!我的屁股!!”
宴會廳亂成一團,尖叫聲此起彼伏。
我在混亂中,淡定地咬手裏的鮑魚。
“都說了大凶,非不信。”
林父嚇癱在地上,看著滿地鮮血,又看毫發無傷的我。
眼裏終於露出恐懼。
這丫頭,嘴開過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