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度睜眼,她已經躺在熟悉的床上,稍微一動,牽動傷口,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她看向坐在床頭的身影,聲音沙啞地開口:“秦慕風,你廢了我吧。”
秦慕風的身子一僵。
“鬧什麼?”他驀地轉頭看她,呼吸不穩。
沈棠寧看著他略顯慌亂的模樣,忽然覺得可笑。
“那我休了你行不行?”她輕聲問。
他猛地抬眸,眼底似乎翻湧著洶湧的情緒,平複片刻才開口。
“棠寧,我知道我娶拂月,你一直在生氣,可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我是東宮太子,娶側妃也是為了朝政!無論我娶誰,你都能穩坐太子妃的位置,我不明白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他越說語氣越重。
“可你食言了,“沈棠寧看著他,扯了扯嘴角,“你跟本不懂我要的是什麼。“
他擰起眉,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好了,”他低聲哄著,手掌觸到她的臉頰,像在安撫一個鬧脾氣的孩子,“這件事我會壓下來,母後不會刁難你。你再給我點時間,一切都會回到從前......”
她垂眸,忽然覺得無比疲憊。
他的指尖依舊溫暖,他的語氣是多日不見的溫柔,他似乎話中有話。
可她的心卻無比清楚地知道。
回不去了。
永遠回不去了。
秦慕風,我會開始新的生活,而那裏麵,再也沒有你。
那天以後,秦慕風像是有意補償,如水般的補品、珍寶輪番進入沈棠寧的寢殿。
東宮的人私底下在傳,太子妃約莫是要複寵了。
沈棠寧對此毫不在意。
直到這日,薑拂月獨自前來“探病”。
“太子妃感覺怎麼樣?”她滿頭珠翠,麵上一副虛假的笑意。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沈棠寧看著她的眼睛,“如果你隻是為了太子妃這個位置。我已經說過,我不稀罕,可以直接讓給你。”
薑拂月聞言,輕飄飄地笑了一聲:“世家貴女賢良淑德,怎麼可能為爭寵不擇手段呢?”
“更何況太子對你並非無情,我若同你一樣囂張跋扈,反倒沒什麼勝算。”
“隻有讓他對我心生憐憫,愧疚......他才放不下我。”
沈棠寧冷笑:“果然好手段,薩滿巫師的事也是你的手筆?”
薑拂月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笑得更得意。
“沈棠寧啊沈棠寧,說你聰明,你還挺聰明的,但說你蠢,你是真的挺蠢的,你說你都能猜到這些,怎麼會為了得到太子注意,想出‘穿越’這種東西呢?”
“還煞有介事的,把這些東西寫了下來。我在太子書房看到你寫的東西時,差點笑出聲。我不過略施小計,讓那人自稱係統,你立馬就信了。”
“沈棠寧,你不會演著演著自己都當真了吧?”
嘲諷一番後,她得意地離去。
沈棠寧靜靜躺在床上,驟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原來她最重要的秘密,秦慕風不僅不信,還被當成笑話一樣,任薑拂月隨意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