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簡安又不能告訴他上輩子的事,隻能拿眼下的處境來解釋。
她把遺物的事告訴了沈斯年。
“找男人嘛,要麼好看,要麼好用,要麼好有錢。”
沈斯年不由地翹起嘴角,“有多好看,多好用?”
簡安盤著他的腹肌,張口就來,“誰攜長劍挎長槍,鮮衣怒馬少年郎,其一馬戰四方,四方難擋,二兩搏千斤,千斤也慌。”
沈斯年:“......”
這女人,小嘴這麼能叭叭的嗎?
別說他沈斯年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他就是個鐵疙瘩,也能被她給忽悠軟了。
他被誇爽了,一個忍不住把這小東西抄進懷裏。
鼻尖貼著她的,狠狠蹭了兩下。
簡安笑著推開他,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分析,“你沒提錢,是不是財務方麵有難處?”
沈斯年抿了抿唇。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提是因為以他的身份地位,已經不需要特意拿出來提了?
沈斯年一本正經,“嗯,家裏比較清貧。”
簡安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不管他條件怎樣,她認這個人。
“沒事,我有就行。今天是最後期限,我得帶結婚證去辦理遺物領取手續。”
沈斯年開始期待被老婆養著的日子了。
他摸她的頭,滿眼寵溺。
“好。”
走出民政局時,兩人手裏都多了一張小紅本。
簡安還要去領遺物,沒空再陪他,當即給他的微信轉了五萬塊。
沈斯年看著那五萬的轉賬數額,心裏暖洋洋的。
他沈斯年也是憑本事收到彩禮了。
簡安督促他收下,交代道:“你自己去買點吃的,等我處理完家事,你帶我去見家長。”
沈斯年抓住她的手腕,眉眼沉沉,“有件事想跟你說。”
簡安抬眸:“什麼事?”
“既然已經領證,我理應坦誠自己的身份。”
簡安笑回:“好啊!”
反正不遲這一時。
“其實我......”
沈斯年剛說到這兒,簡安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
她低頭去看,一條資訊彈出屏幕。
【傳沈家四爺回京,疑京市商界變天......】
簡安對這個炸裂的標題深感無語。
不由想起了沈一鳴。
沈一鳴傲慢成性,自視為沈家長曾孫。
在她的上一世裏,沈一鳴自從進了沈家,就以跟在四爺身邊打雜為榮,一口一個小叔叔喊得比他媽還親。
可見那位四爺的地位和能量。
但那絲毫不影響四爺是個惡人,兩個渣男臭味相投罷了。
意識到分神,簡安忙抱歉地看向沈斯年,“老公,不知道我觸發什麼東西了,大數據給我推送沈家四爺,我們領證的大日子,太晦氣了。”
“你剛說你什麼身份?”
沈斯年:“......”
他堂堂的沈氏當家人,儀表堂堂,怎麼就晦氣了?
他摸了一下鼻子,“那位四爺惹你了?”
簡安嫌棄地直搖頭,“沒見過他,但聽說他家暴,還動不動把人弄破產,打斷別人的腿,從他手上失蹤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沈斯年:“......”
“誰碰到他,算倒了八輩子黴。”簡安看了一眼左右,“這消息來源絕對可靠,你一點都不用懷疑。”
她可沒誇張。
上輩子她癱瘓在療養院裏,四爺收養的丫頭親口跟她吐槽過。
不過在她被燒死的一個月前,聽護工說沈家發生了一場極其慘烈的內亂,四爺生死不明......
想到那位四爺,她老師對沈家的救命之恩,救的正是四爺的母親,就在沈老太爺的壽宴上。
掐指一算。
離四爺的母親出事,也不過十來天了。
“看來,四爺惡名在外呀!”沈斯年臉上不露聲色,胸口卻已一陣起伏。
雖然他不是好人。
但也不至於被傳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吧?
簡安低頭把結婚證收進單肩包裏,“唉老公,你不是要跟我說你身份嗎,怎麼不說了?”
沈斯年哦了一聲,“工人家庭,怕你嫌棄。”
簡安領證本就是為了拿母親的遺物,如果知道他就是沈四爺,遺物到手後她肯定會甩了他,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簡安沒說什麼,默默心疼著。
那場大火裏他逆行而來,火燒在身上眉頭都沒皺一下,卻在對她說“對不起我來遲了”時,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連命都能給她的男人,她怎麼會嫌棄?
稍後簡安坐上一輛出租車。
“老公,我先走了!”
沈斯年點頭,“需要的話打我電話。”
簡安送給他一個飛吻,轉頭時,見綠化帶後有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正鬼鬼祟祟地盯著他們。
那少年一身西裝革履,笑著朝這邊揮手。
“四爺!”
“砰!”
沈斯年關上車門,同時遞給少年一個眼神殺。
簡安戒備地打開車窗,沈斯年在車門外堵著,她伸頭看向那少年,“他在跟我們說話嗎?”
剛才有風,她的注意力又都在沈斯年身上,沒大聽清。
少年仍保持邊笑邊揮手的姿勢。
隻是看起來笑容微僵,四肢微硬。
“那個......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哈哈。”
“我這張破嘴,見到美女就想吟詩一首!”
“哈、哈!”
簡安莫名其妙:“他在對我念詩?”
沈斯年笑著把手伸進車窗,溫柔摸著簡安的頭,“可能是個傻子吧。”
打發好簡安離開,沈斯年敲了根煙銜在唇間。
在老婆麵前的溫柔斯文一掃而空,正常狀態下的他,整個人深邃淩厲,殺伐之氣溢於眸中。
他徑直走向梧桐樹下的一輛黑色庫裏南。
少年後知後覺幫他打開後排坐的門,自己坐進駕駛室時,臉色早已發白。
“對不起四爺,我剛才......”
沈斯年拿出打火機,偏頭點煙。
煙霧熏得他眯起眸子,眼神從狹窄的縫隙透出,更添了幾分銳利。
“林七,果然啊。”
林七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隻是後背下意識僵了起來。
沈斯年:“你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便宜沒好貨。”
林七慚愧地低下頭。
他高中畢業後無心讀書,兩個月前被他爸求爺爺告奶奶才塞到四爺身邊,說隻求跟在他老人家身邊學習,一個月隻要三千,還不用買社保。
沈斯年吐了口煙,看著簡安離開的方向,“幸好你這次還算機靈,沒讓我給你善後。”
林七一秒活了過來,“嘿嘿!”
“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林七正色:“簡安,簡氏珠寶公司老總的女兒,二十三歲,在自家公司做設計師,溫和善良脾氣好,從小到大都是三好學生,這輩子做過最叛逆的事,是大學時期暗戀過學長。”
“你確定?”
沈斯年腦子裏自動跳出兩人糾纏的情景。
昨晚她要了他那麼多次,一次比一次瘋,廝磨的疼還清晰著。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她是個乖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