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渾身抽搐,血淚交織。
原來,我的人生,從最開始,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
我以為被陸家收養,是上帝為我打開的另一扇窗。
現在才知道,那不過是另一個地獄的入口。
“還不夠!”林若雪看著儀器上毫無變化的腦電波,聲音變得尖利而瘋狂,“必須讓她重新經曆案發當日的痛苦,才能突破她自己設下的記憶封鎖!”
她指著屏幕上繼父和繼兄倒下的地方,對陸景淮嘶吼道:“複原現場!讓她想起來,你父親和弟弟是怎麼死在她麵前的!讓她看清楚凶手的臉!”
“不行!”旁邊一個一直沉默的研究員終於忍不住衝了過來,“陸總,不能再繼續了!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這樣下去,大腦會受到永久性損傷,記憶會徹底混亂甚至中斷!她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白癡!”
林若雪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和瘋狂:“那就讓她死!隻要能找到真相,她死不足惜!”
陸景淮握著手術刀的手劇烈顫抖,刀刃已經抵在了我的心口。
他赤紅的眼眶裏,終於落下兩行滾燙的淚滴。
“悠然......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到這一步?”他嘶吼著,聲音裏充滿了絕望,“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值得你寧死也不肯說出真相?!”
我癱在椅子上,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卻仍然被那無休止的劇痛激得痙攣不止。
我仿佛又看到了繼父和繼兄臨死前痛苦而決絕的眼神。
不,不能說。
我答應過他們,這個秘密,我要帶進墳墓。
就在我的意識即將徹底消散的瞬間,記憶的畫麵,終於再次清晰。
我提著菜籃,推開家門。
屋內,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繼父的慘叫聲從二樓傳來。
我手中的菜籃跌落在地,尖叫卡在喉嚨。
我衝上樓,在樓梯的拐角處,看到了那個持刀的身影。
他背對著我,渾身是血,像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他手裏的刀,還在往下滴著血。
樓梯上方,繼父和繼兄倒在血泊中。
審訊室外,所有圍觀的人,都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背影,臉上寫滿了驚駭和恐懼。
他們屏住呼吸,等待著那個身影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