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是被潑硫酸,緊接著又冷水洗衣服,秦雲溪不負眾望地病倒了。
她躺在床上,高燒不退,朦朧中看到了很多人。
有年少時在晚宴上對靳星瀾一見鐘情的她自己。
有婚前父母苦口婆心地阻攔:
“靳星瀾,並非良人。”
有靳星瀾向她求婚那天,她欣喜地撲進他懷裏,摟著他的腰小聲地說:“靳星瀾,我愛你。”
靳星瀾當時回抱了她,濃密的睫毛遮住他眼裏的冰霜,默認了她的愛意。
有她婚後無微不至照顧著靳星瀾,渴望得到他的回應。
然後,一切化為泡影,秦雲溪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
她沒第一時間睜開眼睛,因為她知道身邊有人。
淡淡的香味,像晴朗冬日裏冷空氣的味道,晨曦曬過的凜冽皂感。
她曾經如此迷戀靳星瀾身上的味道。
靳星瀾沒說話,隻是靜靜地坐著她床邊,注視著她。
許久,他伸手替她蓋被子。
秦雲溪的心一顫,還沒來得及睜眼表示自己醒了,就聽到傭人上前來:
“靳少,程小姐說不舒服,吵著鬧著要見您。”
靳星瀾一聽,顧不上被子蓋到一半,立馬起身離開。
秦雲溪在他走後,淡淡睜開眼睛,眼底隻有失望和疲憊。
他很少這樣主動照顧她,若是放在以前,她定要高興好幾天。
可到如今,她隻覺得諷刺,一切都是虛情假意罷了,她所得到的全部好,都比不過程愫的千萬分之一。
夜裏,秦雲溪嗓子疼得冒煙,起床倒水喝,聽見隔壁房間傳來說話聲。
門沒關緊,她從門縫裏看到程愫正躺在一張床上,而靳星瀾坐在一旁,替她輕輕地揉肚子。
程愫哼哼唧唧說:“星瀾,我們都好久沒做過了。”
靳星瀾揉肚子的手猛一頓,聲音喑啞:“愫愫乖,你現在懷著身孕呢,不方便。”
自從程愫懷孕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她了,生怕傷害到她和孩子。
程愫不管不顧地摟著他的脖子撒嬌:“我不管,你是不是因為顧忌著秦姐姐才不要我?”
“怎麼會,我愛的人隻有你。”
她拽著靳星瀾往他身上蹭,不安分地扭動。
不知道觸動了哪個部位,靳星瀾呼吸一滯,像是失去理智般,將她抱至身下,狠狠吻了上去。
房間裏驟然響起程愫的嬌喘聲。
秦雲溪沒敢繼續看下去,端著杯子往房間走,指尖深深地掐進手心。
杯中的水摸著還是溫的,喝著卻是冷的,像她這些年的婚姻。
她想起靳星瀾所謂的無精症,其實早有破綻,隻不過她被愛蒙蔽了雙眼。
她故意穿著性感的睡衣,藏在他的被窩裏,表示自己不介意有沒有孩子,而他卻冷淡地拒絕;
她小心翼翼揣摩他的病情,替他找最好的醫生,卻被他趕了出去;
她獨立攬下不孕不育的罪名,被他父母嘲諷時,他在一旁事不關己;
原以為一切的一切隻是出自於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卻沒想到欲望的源頭不是她。
僅此而已。
秦雲溪睡不著,拿出手機查看簽證進度。
隔壁的聲音已然停止,她刷到了程愫剛發的朋友圈:
【希望某些人能明白,次品永遠替代不了正品。】
文案後麵是一個做鬼臉的表情。
下麵好多人紛紛猜測她在說誰。
不一會兒,從來不看朋友圈的靳星瀾在下麵評論:【永遠隻愛愫愫一個人。】
秦雲溪把手機猛地關上,閉上眼睛。
夜裏涼,比夜更涼的是人心。
第二天,秦雲溪被一陣吵鬧聲吵醒。
她剛睜開眼,就見程愫站在她床前,正在拉開她的衣服,眼見上半身已經暴露在空氣中。
“你幹什麼?!”秦雲溪一下子躲開,震驚地望向她。
程愫得意洋洋地介紹:“這是我找的大師,專門給你驅魔。”
秦雲溪看向她身後所謂的“大師”,明明就是一個色眯眯的老頭。
什麼驅魔儀式需要解開衣服驅,一看就不正勁。
“驅什麼魔,程愫,你有病吧!”
“有病的是你,”程愫惡狠狠地瞪著眼睛,“總是不要臉地插在我和星瀾中間,我真想知道,星瀾要是看到你和別的男人搞在了一起,你這個靳太太的位置還能坐下去嗎?”
她的手再次伸向秦雲溪,發狠地拉扯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