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寶!”
許昭意淒厲尖叫,心臟仿佛被瞬間撕裂。
她撲過去,雙手徒勞地想要堵住那不斷湧出的鮮血。
“醫生!救它!求你們……”
混亂中,林薇倉皇逃離,元寶被緊急送入搶救室。
徒留許昭意頹然跌坐在地,怔怔望著自己滿手滿裙刺目的紅。
可元寶沒搶救回來。
曾經溫暖的、會歡快搖動的小身體,此刻隻剩下冰冷的僵硬。
助理紅著眼眶,半扶半勸地引著她去辦理後續手續。
她失魂落魄地摟著懷裏冰冷的身體,一步步挪動。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熟悉的懷抱籠罩了她。
顧臨川匆匆趕到,將她連同她懷中已然冰冷的元寶一起,用力擁入懷中。
“別怕,我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他看著她空洞無神的眼睛,自己的眼眶也微微發紅。
“元寶走了,我們都很難過。但元寶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等你心情好了,我們再養小狗小貓,你想養幾隻都可以,好不好?”
許昭意沒有任何回應。
他有些無措地收緊了手臂,隻得試探著用他最熟悉的方式打破沉默:
“昭意,你看看我。”
“你不是喜歡城北那套臨湖別墅嗎?我們明天就過戶。或者上個月拍賣行那條壓軸的粉鑽項鏈?我讓人立刻送過來……”
他幾乎是帶著一絲懇求,開始列舉他能想到的一切奢華補償。
許昭意終於動了。
她緩緩地抬起頭,那雙眼眸此刻隻剩下一片死灰般的平靜。
顧臨川那股沒由來的心慌驟然加劇。
“還有林薇,她那個項目我讓人轉回你的工作室,彌補你的損失。”
“彌補?”許昭意終於開口,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男人。
“你用項目,來彌補元寶的命?”
“在你眼裏,它的命就隻是一樁可以用生意來衡量的買賣,是嗎?”
顧臨川握著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鬆了些許。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讓你好受點……”
許昭意猛地抽回手,仿佛被他碰觸都難以忍受。
她不再看他,轉身,輕柔地將元寶放在軟墊上。
“麻煩你們,安排火化。”
回到車上,壓抑的沉默蔓延。
許昭意臉頰貼著冰冷的骨灰罐,突然開口:
“顧臨川,你記不記得,我們搬進第一個家的時候,你說了什麼?”
顧臨川一怔,記憶翻湧。
那個空蕩的出租屋,她抱怨沒家具,而他抱著她認真地說:
“但我們有家人呀。”
“昭昭,我,你,還有元寶,我們三個是一家人。其他的,以後都會有的。”
可現在……
顧臨川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翻湧著複雜難辨的情緒。
從那天起,顧臨川像是為了證明什麼。
徹底切斷了與林薇的所有聯係,並且開始了一場近乎瘋狂的補償。
但許昭意幾乎整天待在工作室,用工作麻痹自己,刻意避開所有與他獨處的機會。
顧臨川便將她工作室隔壁的整層樓都租下來,改造成他的臨時辦公區。
他動用所有人脈,將一個個優質項目塞給許昭意。
對此,許昭意直接拒收。
離婚冷靜期隻剩一周,她不希望自己依舊活在他的羽翼和掌控之下。
她帶領團隊沒日沒夜地奮戰,終於,憑借一個極具創意的方案。
爭取到了與知名文創品牌“雲織”的合作。
這是完全屬於她自己的成果。
簽約儀式當天,許昭意站在台上,從容地闡述設計理念,光芒自信。
然而,就在簽約前的記者提問環節。
一個記者接過話筒,先是慣例問了兩個關於項目的問題。
隨後話鋒一轉,“許小姐,傳聞您當初救助落難的顧總,就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和財富。”
“甚至有人透露,您在早期的私人日記中明確寫過,救他是因為‘那塊表看起來很值錢’?請問您對此作何解釋?這是否坐實了您拜金女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