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以為陸知宴會直奔禦書房,去求父皇收回成命。
但他沒有。
第二日,他稱病未上朝,整整一天都閉門謝客。
京城的流言又有了新方向,都說這位狀元郎不堪受辱,怕是想不開要尋短見了。
我的好皇兄,太子蕭景辭,特地來我宮裏探望。
他一身明黃太子常服,麵容溫和,一如既往地扮演著他寬厚仁德的儲君形象。
“明月,你這次做得太過火了。”他歎著氣,拿起我桌上的棋子,“陸知宴是百年難遇的奇才,父皇本想重用,你這一鬧,讓他如何自處?”
我冷笑一聲:“皇兄心疼他了?一個靠臉吃飯的男人,也值得皇兄如此看重?”
蕭景辭落下白子,截斷我一大片黑棋的生路。
“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明月,聽皇兄一句勸,莫要再任性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壓。
我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譏諷。
我這位皇兄,從小就喜歡掌控一切。父皇年邁體弱,朝中大事多由他決斷。他溫和的麵具下,藏著的是比誰都大的野心。
陸知宴是他親手提拔起來的人,是我父皇用來製衡他的棋子。
我毀了這樁婚事,最高興的人,本該是他。
可他偏偏要來我這裏,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虛偽。
“皇兄說的是,明月知錯了。”我溫順地低下頭。
蕭景辭滿意地笑了,又安撫我幾句,才起身離開。
他走後,我的貼身宮女青鸞才敢開口:“公主,陸狀元那邊......”
“不必管他。”我將棋盤上的棋子盡數拂亂,“他若真有本事,就該自己破局。”
我倒要看看,他這顆被皇兄看重的棋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