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歉?”
我站起身,直視著陸斯言幾乎要噴火的眼睛,笑了。
“好。”
我轉向哭哭啼啼的江月,微微彎下腰,用一種非常誠懇的語氣說:
“對不起。”
江月愣了一下,哭聲都停了。
陸斯言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以為我服軟了。
我繼續微笑著說:“對不起,我高估了你的品味,以為一千字的小作文能讓你的舌頭嘗出鹹淡。”
空氣瞬間死寂。
下一秒,江月的哭聲拔高了八度,變成了嚎啕大哭。
陸斯言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餐巾,狠狠砸向我。
“滾出去!”
餐巾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我連眼都沒眨一下。
“陸斯言,你是不是忘了,這房子,是我爸媽全款買給我的,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提醒他這個事實。
“該滾的人,是你,還有你那個捧在手心裏的月月。”
陸斯言像是被人迎頭打了一悶棍,整個人都僵住了。
五年了,我從未在他麵前提過房子的事,讓他心安理得地住在這裏,享受著一切。
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月也看傻了眼,忘記了哭泣。
“我們走!”陸斯言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一把拉起江月,像是要逃離這個讓他難堪的地方。
走到門口,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回頭,眼神陰狠地盯著我。
“許念,你給我等著。”
“你這種隻會圍著男人轉的女人,離了婚就是個笑話。”
“沒有我,我看你怎麼活!”
說完,他摔門而去。
巨大的關門聲震得牆壁都在顫抖。
我站在原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緩緩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陸斯言,你錯了。
不是沒有你怎麼活。
而是沒有你,我才能真正地活。
接下來的幾天,陸斯言沒有回來。
我樂得清靜,把他所有留在家裏的東西,一件一件打包進行李箱。
他的衣服,他的樂譜,他那些獎杯。
甚至包括江月那雙灰色的兔子拖鞋。
我把它們整整齊齊地堆在客廳角落,像一堆等待處理的垃圾。
這期間,陸斯言的微博小號更新得很勤快。
“終於擺脫了那個情緒化的女人,呼吸都自由了。”
“和我的月光在一起,靈感就像泉湧。”
“新曲即將完成,這將是我最好的作品。”
每一條,都配著他和江月的親密合照。
照片裏,江月笑得甜蜜,而陸斯言,則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朋友把截圖發給我,小心翼翼地問我怎麼樣。
我回了她一個“OK”的手勢。
我確實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我把打包好的東西叫了同城閃送,直接寄到了江月家的地址。
然後,我找出了一張塵封已久的名片。
名片上印著一個名字:周晟。
國內最頂尖的音樂雜誌《聲律》的主編。
也是一位以毒舌和犀利著稱的樂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