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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些小衣服和紙錢，通通燒了。

燒給世界另一頭的小孩。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不敢接受孩子死去的事實。

現在離婚協議書就在包裏放著。

我鼻頭酸得要命，眼淚不受控製狂流，就那樣一顆顆砸進火裏。

突然鐵盆被人大力踹翻，裏麵殘餘的布料碎渣瞬間撒了一地。

顧時越捂著鼻子，一臉嫌惡。

“誰允許你在這燒紙錢的？臟死了。”

我沒什麼猶豫，一拳砸在他臉上。

顧時越臉都憋紅了，剛要還手，突然撲通一聲跪下。

“易軍哥，我知道你和月嵐姐離婚，心裏肯定很痛苦。”

“我也不想傷害你的，但這是我母親的遺願啊！”

“求求讓我母親安息吧！”

他言辭卑微，苦苦哀求。

看起來好不可憐

空氣都凝滯了。

一隻白淨修長的手將顧時越扶起來，輕聲安慰了許久。

最後，白月嵐看向我，語氣已經冷得像結冰。

“我記得，上午已經通知過你，顧時越現在是我的丈夫。”

“我看你是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了。”

最後一句話，讓保姆都咬著嘴唇撇過頭去，不忍再聽。

我指了指那個鐵盆，語氣麻木。

“你知道這裏麵是什麼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這些年你發瘋也該發夠了，別人不欠你什麼。”

女人皺著眉，牽著還在哽咽的顧時越走向屋裏。

身後，她的助理走過來，歎了口氣。

“何必呢，總裁心裏一直都有您。”

“隻要您肯服個軟......”

“阿茗，如果我還愛她，我會服軟的。”

我如此平靜地說出這句話，讓她瞬間呆住。

到底是哪一刻真正死心的呢？

是顧時越第一次出現在拍賣會上，用白月嵐的黑卡搶走我喜歡的所有展品。

還是顧時越時不時發來他們的視頻，沙發、陽台、庫裏南的後座。

又或是我父親病重之際，她卻摟著他在極光下接吻。

不清楚了。

至於為什麼不肯離婚，為什麼一直鬧、發瘋。

因為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不甘心十幾年光陰錯付。

騙著騙著，差點連自己都信了。

“把我們分開的，從來不是顧時越。”

我看著院子裏那棵梧桐樹。

白月嵐種它時說過，希望我們的愛情像這棵樹的壽命一樣，天長地久，白首不相離。

現在這棵樹的根都爛了，葉子也發黃，掉落一地。

“是她拚命往前跑的這些年裏，從來沒有回頭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