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轟隆隆——!
巨大的聲響從山頂傳來,像悶雷滾過地皮。
所有的燈光熄滅,黑暗降臨。
“地震了?!”
有人尖叫。
緊接著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落地窗粉碎,黑色的泥漿裹挾著碎石、斷木,衝破牆壁,湧入宴會廳。
“泥石流!快跑!”
人群炸鍋,桌椅被掀翻,哭喊聲、慘叫聲響成一片。
我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膝蓋撞在石頭上。
整個人摔倒在泥水裏。
泥漿瞬間沒過腳踝。
我試圖站起來,右腿傳來劇痛。
斷了,根本動不了。
眼看泥水就要漫過我的身體,一道熟悉的身影逆著人流衝了過來。
是江川。
我眼中燃起最後的希望,衝著他喊:“江川!救我!”
他衝到了我麵前,剛要伸手,不遠處傳來了林純純尖銳的哭喊聲。
“川哥哥!救命啊!我的腿好疼!”
林純純在另一個方向,被一根斷裂的橫梁擋住去路。
江川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向林純純的方向,又看向我。
江川的手縮了回去,咬著牙。
“沈棠,你命硬。”
“你在遊艇上都能活下來。”
“你堅持一下,我送完她馬上回來救你!”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背起林純純,頭也不回地衝向安全地帶。
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和泥濘中。
泥漿瞬間灌入我的口鼻。
這就是我的命嗎?
也好。
不用再解釋了。
......
江川把林純純送到安全的高地後,再回來時,原本奢華的度假村此刻已是一片泥濘。
“沈棠!沈棠你在哪!”
沒有人回應,隻有呼嘯的風聲。
“江總!這裏有發現!”
救援隊員在廢墟角落喊。
江川連滾帶爬衝過去。
“找到沈棠了?!”
沒人說話。
救援人員麵色凝重,手裏提著一隻斷了跟的高跟鞋。
這是我今晚穿的鞋,此時已沾滿淤泥和血跡。
江川搶過那隻鞋,抱在懷裏嘶吼。
“挖!給我挖!”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三個小時過去。
除了這隻鞋。
什麼都沒挖到,連屍體都沒有。
江川癱坐在泥水裏,渾身發抖。
他不信。
那個命硬的沈棠,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她不是最能忍嗎?
遊艇那一晚她都忍過來了。
這點泥石流算什麼?
他掏出手機,顫抖著撥通助理電話。
“去沈棠的出租屋!”
“現在就去!”
“看看她有沒有回去!她肯定逃回去了!快去!”
......
半小時後,手機再次震動。
是派去出租屋的一名老員工打來的。
江川幾乎是秒接:“人在嗎?她在不在家?!”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江總......屋裏沒人。”
江川身形一晃,差點跪倒在泥水裏。
接著那頭的員工猶豫著開口:
“但是江總,我在翻找房間時,發現了一張紙,被壓在抽屜最底層......”
“什麼紙?”江川的聲音沙啞如礪。
“是......是一張三年前的體檢報告。”員工的聲音變得有些吞吞吐吐,
“這上麵寫的內容,我覺得還是得跟您彙報一下,但是......”
那邊的猶豫讓江川瀕臨崩潰,他對著聽筒怒吼:“說!上麵寫了什麼!”
“我......我不敢念,我拍照片發微信給您了,您自己看吧。”
掛斷電話,“叮”的一聲,微信提示音在暴雨中顯得格外清晰。
江川用滿是泥濘和血水的手指,顫抖著劃開了屏幕。
圖片加載出來。
那是一張三年前,也就是遊艇事件第二天的體檢報告單。
江川死死盯著診斷意見那一欄,瞳孔驟然緊縮,呼吸在那一瞬間徹底停止。
報告上清清楚楚地寫著:
【處女膜完整,未見撕裂傷。】
【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背部大麵積淤青,建議臥床休息。】
【無性行為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