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微乎其微的嗓音被冷風瞬間吹散。
注定不會在任何人的眼前泛起波瀾。
看著腳下好像沒被翻動過的土壤,爸爸似乎緊張極了。
一臉茫然地蹲下,伸手朝著聲源探去。
手指和地麵接觸的一瞬。
我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開始好奇他會不會發現?我的屍體就在他腳下。
會不會發現,其實他所謂的安全設備,早就被我丟在了房間。
下一秒,察覺到爸爸難看的臉色,媽媽似乎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一時間,竟情緒崩潰地捂嘴慟哭起來。
“夏......夏夏!”
哪知還不等她撲身上前,就被爸爸攔住了去路,“別怕。”
“我給她留的氧氣足夠她存活72小時。”
“她既然想借此給我們一個下馬威,那我們就讓她一次躲個夠。”
“小心別被她聽出破綻。”
說著,他就惡狠狠地朝著腳下瞪了過來,“江夏!喜歡躲是吧?!”
“那你最好一輩子都別出來!”
“以為這樣我和媽媽就會心疼你?”
“癡人說夢!”
聽了爸爸的解釋,媽媽也瞬間收起了眼淚。
朝著眼前那片空地剜了一眼,便頭也不回地帶著妹妹走進了房間。
整整一個下午,一家人都神色如常地有說有笑。
仿佛,我在這個家裏從未存在過一樣。
看得我即便已經努力克製,卻還是不爭氣地偷偷哽咽起來。
原來,我才是一切的根結所在,
原來沒有我,這個家裏會多出這麼多的歡聲笑語。
然而就在我準備接受這一現實時。
點著一根煙的爸爸,卻突然神色複雜地走進院子。
透過氤氳的煙霧,他的眼神也變得讓人捉摸不透。
在他眼中,我仿佛看到了當初媽媽情緒崩潰,提出要我贖罪的想法時,在他臉上出現過的不忍。
更像是看到了,他被媽媽逼著懲罰我時,獨自躲進書房的懊惱表情。
可隨之而至的,卻是這些年裏我再熟悉不過的麻木與冷漠。
於是,在喊了我三次名字都無人應答後,他立馬叫來了一旁的管家。
吩咐他用水泥把那片土壤加固,“既然你不想出來,那這三天你就好好的給我在下麵反思!”
“什麼時候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什麼時候再奢求我認你這個女兒!”
然而聽了爸爸的指示,管家卻麵露難色,“可是......”
他想說被爸爸買來的水泥是用來加固金庫的。
隻是話還沒有脫口,就被爸爸出聲打斷,“可是什麼?”
“按我說的做。”
這樣的一幕,也看得我苦笑出聲。
霎時間。
心中像是有種支撐我走下去的東西,突然碎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