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最愛沈修言的時候,他認為我是個情緒不穩的瘋子。
一旦和薑雲馨沾上邊兒的事,我們都免不了一頓爭吵。
直到兩個月前。
那是我們鬧得最凶的一次。
我發現沈修言私下和薑雲馨網易雲互關,一起聽歌999個小時。
我讓他們刪了微信,他們就在私信分享日常。
奶奶去世那天,我趴在他懷裏,崩潰大哭到痙攣嘔吐。
他一邊安慰我,一邊誇薑雲馨新做的發型真好看。
我做完胃部切除手術,他緊張地守在我病床邊的時候。
薑雲馨給他分享了一張晚霞照片:【今天天氣真好,心情也好。】
他說,他也是。
我砸了手邊能砸的一切,痛苦地問沈修言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沉默地看著我站在滿地狼藉中,歇斯底裏,淚流滿麵。
最後隻淡淡開口:
“池穗,你發什麼瘋。”
“我是出軌了嗎?”
我喉嚨一堵,被他理直氣壯的態度震驚到。
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的男人。
不明白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陌生。
“難道不是嗎!”
“你背著我偷偷和別的女孩聊天,和她一起聽歌,分享日常......”
還是在我那樣崩潰無助的時刻。
他居然能把一顆心分成兩半。
我一半,薑雲馨一半。
指甲嵌入掌心的肉裏,嘴唇咬到破皮流血。
我強忍著情緒,聲音哽咽顫抖:
“沈修言,你對得起我嗎?”
“你那個女徒弟就那麼重要嗎!”
我分明不想掉眼淚的,可是一開口,生理淚水控製不住的湧出。
沈修言無動於衷地看了我一會。
敷衍地抬手蹭了蹭我的眼角。
“那你說說,我哪句話越界了,嗯?”
我紅著眼眶,想說,每一句都。
但沈修言顯然不認可精神出軌這個概念。
好看的眉梢擰起,透著幾分不耐。
“那不過是出於禮貌性的回複。”
“大家都是一個所裏的同事,我還是帶她的師傅,難道非得像陌生人一樣你就滿意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薑雲馨是我們研究所所長的女兒,提前打過招呼讓我多照顧些。”
“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無愧於心。”
我瞪著他,“如果不是心裏有鬼,為什麼非得瞞著我偷偷聯係?”
我以為沈修言被我抓到這些,至少會有一點點心虛,愧疚。
可他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如果不是之前你逼著我刪了微信,我又何必這樣。”
“穗穗,你也不小了,該學著懂事一點了。”
這句話成了壓垮我的最後稻草。
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
啪!
沈修言被我打得偏過頭去,臉色唰地冷下來。
“發泄夠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臉上的紅印,胸口還陷在激動的情緒裏劇烈起伏。
下意識後退半步,渾身脫力般的跌坐在地。
“池穗,你這樣真的讓我沒法溝通。”
“你自己先冷靜平複一下心情吧,所裏還有事,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
大門被重重合上,最後留給我的。
是男人結了冰似的,毫無波瀾的目光。
像是根本沒看見我按在玻璃上的手。
虎口血流不止,染紅地磚。
可我渾然未覺,那些尖銳的碎片仿佛刺進了我的心裏。
和血肉粘黏在一起,怎麼也挑不出來。
我想要連帶著整塊爛肉,狠心剜除。
我又一次向沈修言提了分手。
代價是,幾乎要了我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