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晚在臥室裏收拾著行李,衣櫃空了一半,行李箱攤開在床上。
她動作利落,眼神決絕,每一件被收進行李箱的物品都像是在斬斷與這個家的最後聯係。
就在這時,臥室門被猛地推開。
陸燼大步走進來,臉色鐵青。
他看見床上的行李箱時明顯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憤怒取代。
“網上的錄音是怎麼回事?”
他一把抓住薑晚的手腕,
“你非要毀了清璃不可嗎?”
薑晚被他問得一愣:“什麼錄音?”
“別裝傻!”陸燼將手機屏幕懟到她麵前。
視頻裏,蘇清璃醉醺醺的聲音清晰可辨:
“林建國那個老東西,給臉不要臉!”
“讓他配合做個不在場證明都不肯,非要查到底...活該他不得好死!”
“要不是他多管閑事,非要查那個案子...”
錄音到這裏戛然而止,評論區已經炸開鍋,全在質疑當初審判的公正性。
“這不是我做的。”薑晚甩開陸燼的手。
“除了你還有誰?”陸燼擋在她麵前:
“清璃是蘇家千金,從小接受最好的教養,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薑晚這才知道,原來在陸燼心中,蘇清璃永遠是那個需要保護的大家閨秀。
“我不知道這段錄音是誰曝光的。”
薑晚直視著陸燼,
“但我很感激這個人,讓世人看清了蘇清璃的真麵目。”
“你!”陸燼被她的話激怒,
“清璃現在在醫院搶救,你居然還說這種話!”
薑晚冷笑。
“她若是問心無愧,何必自殺?”
“這出苦肉計,也就騙騙你這種被蒙蔽雙眼的人。”
陸燼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
“好,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
“現在輿論對清璃很不利,我需要你出麵澄清。”
“澄清什麼?”
“召開記者會,承認那段錄音是你偽造的。”
陸燼的語氣不容置疑:
“就說你因為母親的死精神不穩定,出於報複心理偽造了錄音。”
薑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我承認自己偽造證據?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知道。”陸燼眼神冰冷,“但你必須這麼做。”
“憑什麼?”
“就憑這個。”
陸燼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那是林教授的骨灰安放處。
薑晚臉色慘白:“你拿我媽的腎源威脅我還不夠。”
“林老師已經死了,你還要打擾他的安寧!”
“陸燼,你為了蘇清璃連一點良知都不要了!”
陸燼對薑晚的話置若罔聞,隻冷冷道:
“你也不希望林教授他死後不得安寧吧?”
“如果你不照做,我不保證他的骨灰還能完好地待在墓園裏。”
“你混蛋!”
薑晚抬手就要給他一耳光,卻被陸燼牢牢抓住手腕。
“選擇權在你。”
他逼近一步:“是保全林教授的安寧,還是繼續你的固執?”
薑晚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滲出。
她看著眼前這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隻覺得無比陌生。
良久,她終於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好。”
記者發布會現場,閃光燈此起彼伏。
薑晚站在台上,麵無表情地念著準備好的聲明:
“......因母親去世,我的精神狀況一直不穩定,出於對蘇清璃小姐的怨恨,我偽造了那段錄音......”
台下頓時嘩然。
記者們的提問一個比一個尖銳:
“薑教授,您作為犯罪心理專家,偽造證據汙蔑他人,不覺得可恥嗎?”
“您這樣做對得起您死去的恩師嗎?”
就在這時,一個雞蛋突然飛來,正中她的額頭。
黏稠的蛋液順著臉頰滑落,緊接著,更多的菜葉、礦泉水瓶砸向她。
“殺人犯!”
“汙蔑別人的賤人!”
混亂中,一個身影衝破保安的阻攔,衝到台上狠狠扇了薑晚一耳光。
“我看錯你了!”
林教授的女兒林小雨哭喊著:
“我爸爸對你那麼好,你竟然這樣玷汙他的名譽!”
“那段錄音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證據,就這樣被你毀了!”
薑晚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陸燼及時上台拉住了情緒激動的林小雨,同時脫下西裝外套披在薑晚身上。
他拿出紙巾,溫柔地擦拭著她臉上的蛋液。
“辛苦了。”
他低聲說:“之後我會補償你的。”
薑晚冷冷地甩開他的手:
“如你所願,蘇清璃逍遙法外,你滿意了?”
“陸燼,咱們之間,沒有以後了。”
陸燼皺眉: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我是在保護你!”
“清璃是清白的,就算現在她被汙蔑了又如何?總有反噬的那一天。”
“如果不是我讓你出麵澄清,之後被網暴的就是你了!”
“保護我?”
薑晚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陸燼,你自己被蘇清璃迷的眼盲心瞎,指望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麼?”
她扯下那件昂貴的西裝外套,扔在地上:
“從今往後,你我再無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