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個“苦力”我也認識。
是負責打掃後台衛生的阿生。
在這個全是演員的世界裏,他是唯一一個把我當人看的人。
好幾次我快要餓暈過去,都是他偷偷塞給我半個饅頭。
“大膽!什麼人敢壞小姐的興致!”
幾個“衛兵”衝上來,幾槍托就把阿生打翻在地。
阿生蜷縮在地上,護著頭,卻還是被打得鼻青臉腫。
我顧不上肩膀的傷,撲過去護住他。
“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台上求饒。
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這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林嬌嬌在二樓笑得前仰後合。
“喲,這還是個情種呢?跟一個掃廁所的都能勾搭上?”
“既然你這麼心疼他,那我就成全你們。”
她揮了揮手。
“把這兩個賤人關在一起,今晚本小姐要玩點刺激的。”
我和阿生被關進了一間柴房。
四麵漏風,地上隻有幾堆爛稻草。
阿生吐了一口血沫,勉強衝我笑了笑。
“薑小姐,你沒事吧?”
我看著他腫成饅頭的臉,眼淚止不住地掉。
“你為什麼要衝上來?他們會打死你的。”
阿生靠在牆上,喘著粗氣。
“我家裏窮,為了給俺娘治病才來這當群演。”
“本來隻想混口飯吃,可他們太不是人了。”
“俺也是人,看著活生生的人被這麼糟踐,俺心裏難受。”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紙團,塞到我手裏。
“這是俺剛才趁亂撿的,可能是個機會。”
我展開紙團。
是一張揉爛的通告單。
上麵寫著:【明日上午十點,道具組入場更換爆破器材,全員清場。注意:所有監控設備將會重啟維護十分鐘。】
監控維護。
十分鐘。
這是我唯一的生機。
林家為了防止我逃跑,在整個影視基地布下了天羅地網。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幾十個巡邏的保鏢。
我試過逃跑,每次都被抓回來毒打。
但如果有這十分鐘的空檔,再加上阿生對地形的熟悉......
“薑小姐,俺知道這後山有條小路,以前是運煤的,現在封了,沒監控。”
阿生壓低聲音說,“隻要你能跑出去,一定要報警。”
“那你呢?”
“俺沒事,俺就是個跑龍套的,他們不會拿俺怎麼樣。”
我看著阿生真誠的眼睛,心裏燃起了一團火。
我不能死。
我要活著出去。
我要讓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生,付出代價!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大帥”和“少帥”走了進來。
後麵跟著兩個提著刑具的“副官”。
爸爸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滿是厭惡。
“本來想讓你多活幾天的,但嬌嬌說你剛才在台上那是含情脈脈,惡心到她了。”
“所以,今晚加個戲。”
林修遠冷冷地接話:“把她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敲斷。嬌嬌最喜歡聽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猛地抬頭,死死盯著他們。
“我是你們養了十五年的女兒啊!哪怕是一條狗,養了十五年也有感情吧?”
“為什麼?就為了林嬌嬌那個瘋子,你們就要泯滅人性嗎?!”
爸爸臉色一變,一腳踹在我心口。
“閉嘴!你也配提人性?”
“要不是你這個掃把星,嬌嬌怎麼會在外麵流落那麼多年?她受的苦,都是替你受的!”
“現在讓你還回來,那是天經地義!”
林修遠更是直接,拿起一把鐵錘,抓過我的左手。
“忍著點,叫得大聲點,嬌嬌在外麵聽著呢。”
“砰!”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我的左手食指,變成了肉泥。
慘叫聲劃破夜空。
門外傳來了林嬌嬌興奮的笑聲。
“哈哈哈哈!好聽!真好聽!”
“哥,再用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