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晚,我暈過去三次,又被冷水潑醒三次。
左手五根手指,全部粉碎性骨折。
右手保住了,因為林嬌嬌說留著還要看我端茶倒水。
阿生被打斷了一條腿,扔到了角落裏不知死活。
第二天清晨,柴房的門沒鎖嚴實。
大概是覺得我已經廢了,根本跑不掉。
我拖著殘破的身體,爬到阿生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活著。
我從貼身衣兜裏摸出那張通告單。
十點。
還有兩個小時。
我必須賭一把。
我把身上僅剩的一塊懷表塞進阿生手裏。
這是我被扔進來時身上唯一的舊物,也是我親生父母留下的信物。
雖然不值錢,但在這種時候,也許能換點藥。
“阿生,等著我。”
我咬著牙,忍著劇痛,從後窗翻了出去。
按照阿生說的路線,我避開了巡邏隊,鑽進了後山的灌木叢。
荊棘劃破了我的臉,刮爛了我的衣服。
但我感覺不到疼。
心中的恨意支撐著我,一步一步往外爬。
終於,我看到了那條運煤的廢棄軌道。
隻要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就能離開這個地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十點了。
監控應該停了。
我拚盡全力狂奔。
風在耳邊呼嘯,像是自由的召喚。
前麵就是出口了!
那是影視基地的邊緣鐵絲網,上麵有一個被人剪開的大洞。
我心中狂喜,踉踉蹌蹌地衝過去。
就在我的手即將觸碰到鐵絲網的一瞬間。
一道強光打了過來。
“抓到了。”
冷漠的聲音響起。
我僵在原地。
四周的草叢裏,瞬間冒出幾十個黑衣保鏢。
林修遠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最前麵,手裏把玩著一個遙控器。
他看著我,就像看著一隻愚蠢的老鼠。
“我的好妹妹,你真以為那張通告單是真的?”
我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原來,這一切都是圈套。
是他們為了給林嬌嬌增加“貓鼠遊戲”的樂趣,特意設計的劇本。
林嬌嬌從林修遠身後走出來,穿著一身騎馬裝,手裏拿著那根沾滿我血跡的馬鞭。
“嘖嘖嘖,看這狼狽樣,真像條喪家之犬。”
她走到我麵前,用鞭把挑起我的下巴。
“姐姐,你跑什麼呀?外麵的世界多危險,哪有家裏好玩?”
“為了慶祝你越獄失敗,爸爸特意準備了一場大戲。”
“來人,把東西帶上來。”
兩個保鏢拖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是阿生。
他渾身是血,腿呈現出詭異的扭曲。
“薑小姐......快跑......”
他虛弱地喊著。
林嬌嬌笑得更加燦爛。
“既然你這麼喜歡救人,那我就給你個選擇。”
她指了指旁邊燒得通紅的烙鐵,又指了指阿生。
“要麼,你自己把這塊烙鐵按在臉上,毀容。”
“要麼,我就讓人把這個苦力扔進絞肉機裏,做成包子喂狗。”
我看著那通紅的烙鐵,感受著撲麵而來的熱浪。
那是“奸細”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