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殷紅鮮血噴了小護士一身，她呆若木雞站在窗邊，良久才發出爆鳴。

“劉陽吐血了！劉陽要死了！”

劉陽茫然抬頭。

他怎麼就要死了？

但渾身刺痛確實讓他覺得要死了，那個夢境怎麼可以逼真到這個程度。

院長親自帶人衝進病房，一看小護士身上的血立馬有些腿軟。

吐了這麼多血，劉陽還能活嗎？

可眼前的男人除了臉色有點發白，跟正常人沒有兩樣，怎麼看都不像快死的樣子！

“你感覺怎麼樣？”院長聲音有些顫，扶著床欄才勉強站住，小心翼翼詢問。

“疼......”

肺腑傳來爆裂的劇痛，讓劉陽口齒更加含糊。

“別怕，孩子，現在就送你去檢查，我們一定會救你的！”

院長自己怕得要死，但還是低聲安慰著劉陽，這讓他頗為感動。

所有人都擔著心，檢查了快一個小時，醫生才拿著報告從裏麵出來。

“他沒事吧？”

院長關切上前，對上醫生的滿臉茫然。

“院長......他沒有一點問題啊，為什麼急著送來檢查？”

“沒有問題？！”

院長一把奪過報告，拿著片子對光看了許久，忽然憤怒衝進檢查室。

“好小子，現在學會消遣我們了？”

體檢床上，劉陽懶散搔了搔肚皮，“哪有。”

“你老實說——吐的血是哪裏搞來的？！是豬血還是狗血！”

“不帶這麼損人的，院長，”劉陽倒是滿臉委屈，“本來就是我的血啊，不信你問她。”

他抬手一指旁邊的小護士。

院長怒衝衝扭頭，“你親眼看著他吐的？”

小護士一早被嚇得不輕，哆嗦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是腦子不好，你腦子也不好嗎？”

“你自己看看檢查報告，他像是有病的人嗎？！”

小護士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報告，確實沒有一點異常，狠狠剜了劉陽一眼。

“被你害死了！”

“沒病你瞎吐什麼血，還喊疼，你哪兒哪兒都是好的，疼什麼疼！”

劉陽懶洋洋翻了個身，不理會她的吐槽，但眼底卻浮現一抹狐疑。

內臟的劇痛都是真實的，可為什麼檢查不到異常？

儀器不會說謊，除非——

自己已經自我修複了？

他滿心按捺不住的狂喜，睡意卻越來越沉。

混沌再次侵襲，就在快入眠的一瞬，他清晰地感覺到，腦中再次傳來昨晚的聲音。

“無畏......”

這聲音不屬於他！

劉陽拚命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他又無法操控軀體了？！

【覺醒技能：身體修複】

【當前等級：1級】

【覺醒者通過吸收能量強化該技能，等級越強，修複速度越快。】

清晰的指令之後，劉洋徹底睡了過去。

......

樹林裏。

女人已經昏睡了快三個小時。

守在身旁的男人一拳砸在車門上！

懊悔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及時阻止，不然她也不會強行再次入夢，遭到這麼嚴重的反噬。

意識被劉陽吞噬之後，她的本體也會跟著受損，虛弱是必然的。

“我睡了多久......？”

聲音有些縹緲，臉也白的嚇人，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三個小時，”男人舒了口氣，“我給你注射 了KJ-1，有沒有感覺好點？”

女人長睫翕動，算是應答。

“我要再次入夢。”她的冷聲在車裏響起。

“你瘋了？！”

男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入夢一次要耗費多少精力，更別說她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

“劉陽不是普通災厄，甚至可能不是單純的災厄、或者神選者可以定義的存在。”

她的目光漸漸深邃，“我必須再入夢一次，弄清當時的戰況。”

說話間她已經強撐著坐起來，伸手摸到儀器。

兩人在異管局共事的時間不短，知道自己再勸也是白搭，男人索性緊緊鎖眉不再說話。

他能做的就是在旁邊保護，不讓她再發生意外。

再次入夢比女人想象中更困難。

沒有之前強大的精神支撐，她隻能強忍痛苦，逼迫自己凝聚虛弱的意識，艱難擠進夢境裏。

真正身臨其境之後，她才覺得後怕。

劉陽蜷縮處留下的掙紮痕跡，透露著絕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

她保持和劉陽當時一樣的姿勢，感受當時的境況，心沒來由顫了一下。

換做是她，可能根本捱不了那麼久。

那個清瘦的年輕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那種旺盛的求生欲，簡直可以比擬她見過的最堅定的神選者。

她心頭升起一絲狐疑。

劉陽的災厄身份毋庸置疑，但為什麼不像其他的同類一樣，無條件被饑餓感驅使？

以往每一次測試，她隻要用最基礎的饑餓測試，就能判斷災厄的等級和服從性。

但劉陽似乎在操縱著饑餓感。

饑餓感越強，他的能量反而越大，甚至能激發出新的異能。

這次突破夢境的次元，分明就是一次進化。

是自己親手幫他解鎖了新功能。

想到這裏，她一陣沮喪。

他們的本職是操縱災厄，這次竟然被人當槍使了。

從夢境中疲憊脫離，女人靠在車座上一言不發。

“別再想那些事了，災厄那麼多，我們怎麼可能全部掌控？”

男人打開一罐罐頭，車裏瞬間肉香四溢。

兩人經常在野外蹲點監控災厄，早就習慣在車裏備些牛肉罐頭和能量飲劑。

她忙起來就會忘記吃飯，但作為助手男人從不會疏忽，車後備箱永遠都有吃的。

“你吃吧，我沒胃口。”

她的聲音微啞，聽得出來還是虛弱。

男人隻好先擰開一瓶水遞過去。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現在整理劉陽的數據報回總部。”

按照規定，每次結束測試必須立刻回傳數據，這些善後工作一直都是他在處理。

“不，”女人倏地睜眼，“先不要把數據傳回去。”

他茫然抬起頭，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