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璿寶聽見他的聲音,心中慌亂不堪。
秦綰歌想起秋霜最後蒼白的臉,心中滿是悲憤,正要開口,一股力道將她扯入一旁的冰湖裏。
冰冷徹骨的水瞬間將她包裹,她想起腹中的孩子心中一稟,拚命地向上遊去,卻被璿寶一腳踩的更深。
忽然水麵又響起一道水聲,是沈崇言下來了,卻是遊向璿寶的。
秦綰歌已然顧不上其他,求生本能讓她伸手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力道很大,引起了沈崇言的注意。
可她等到的不是向她伸來的手,而是他為了救她的璿寶,狠狠踩上她手指的腳。
她在絕境時向他求救,可沈崇言卻隻把她當成借力的工具......
沈崇言抱著璿寶向上遊去,她向下沉入塘底,眼皮越來越沉,最後閉上了雙眼,塘底也綻開一朵血花。
再醒來,看著眼前的床帷她了然,自己被救上來了,也許是路過的小廝,也許是路過的賓客,但決計不會是沈崇言。
沒待她再想,蔣煙的聲音將她從沉思中拉出,“綰歌你終於醒了!大夫,怎麼樣?”
大夫隔著錦帕搭著她的手腕,半晌臉色很是不好的退後一步道:“郡主的孩子沒了,冰湖水冰冷刺骨,以後也....再難生育了..”
孩子沒有了,以後也再難生育,兩句話如利劍插 入她的心臟。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臟奔湧向四肢百骸,比那冰湖之水更冷上萬分。
她怔怔地望著床幃,指尖死死攥住錦被,可臉上卻是一片空無的茫然,仿佛魂魄還留在池底。
蔣煙也不願接受,忙讓大夫再診:“大夫,你再看一下,是否是弄錯了?”
大夫遺憾的搖搖頭:“蔣小姐,老夫已診斷多次,確是這個結果。”
蔣煙還待開口,秦綰歌伸手抓住了她,慘白的嘴唇努力扯出一個笑來:“阿煙,不要再為難大夫了,我無事。”
她都這樣說了,蔣煙隻能放大夫離府。
“綰歌,大夫隻是說再難有孕,我們仔細調理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不要太過傷心。”蔣煙笨拙的安慰。
秦綰歌隻是笑笑不言,這或許就是命運,讓她不再與沈崇言有半分瓜葛,能走的幹幹淨淨。
蔣煙還在竭力的說著安慰的話,一個小廝忽然急急忙忙的從門外跑進來了,急切道:“大小姐,沈丞相要從宴會上帶人抓人!”
蔣煙猛的從床邊站起身,驚愕道:“什麼?!”
這是蔣府主辦的宴會,卻出了這樣的事,蔣煙怎能不急。
秦綰歌也愣了一下,想到落水前發生的一切,眼眸微迷叫住了匆忙跑出去的蔣煙:“阿煙,我與你同去。”
正堂裏站了不少人,沈崇言負手立在中央,臉色森寒,璿寶在一旁作無辜狀,秦綰歌方才還見過的少爺被兩名小廝壓著。
盡管這裏是蔣府的地盤,但誰也不敢上前與沈崇言起衝突。
沈崇言拂袖轉身,冷聲道:“帶走。”
秦綰歌臉色還沒有恢複血色,被蔣煙扶著走進廳堂,
滿屋的人停住了動作,都向她看來,對上璿寶投過來的視線,她了然,是怕她告狀所以自己先一步扭曲事實。
她冷笑一聲開口:“沈崇言,你隻聽她的一麵之詞,但真相卻並非她所說!他們之事雙方皆是自願,是我親眼所見,你沒有理由帶走他。”
那位少爺見有人道出事實,忙掙紮起來:“對啊,沈丞相明鑒,我與璿寶之事是她自願,並非我強迫啊!”
此話一出,沈崇言身後一直靜靜站著的璿寶臉色驀地煞白,她心中慌亂,手牽住他的衣角想要為自己辯駁。
沈崇言感受到牽力,回頭輕撫了撫她的頭,眼神裏盡是安撫,隨後高聲對著廳堂裏的所有人道:“我自是相信我府中的人,是與不是到官府走一趟就知曉,誰再阻攔就是妨礙公務,一並帶走。”
最後一句話,他是看著秦綰歌說出的,她心中滿腔諷刺,他是那樣相信璿寶,就算今日她先道出這件事,他也會因著璿寶的一麵之詞,而將她視作造謠的罪人。
就這樣,沈崇言帶走了那位少爺,無一人敢阻攔,蔣家的麵子也被扔在了地上。
蔣煙氣憤不已卻也無任何辦法,秦綰歌剛從池底上來,身子虛弱被風一吹咳嗽起來,蔣煙忙扶著她回房。
她握住蔣煙的手,苦澀道:“阿煙抱歉,我沒能幫上忙。”
蔣煙搖了搖頭,深知方才她已盡力幫了,忽的她想到今日見麵的時的話:“綰歌,你今日要與我說什麼?”
她將要與沈崇言和離,以及假死離開的事告知,之後又聊了兩句,就回了王府。
翌日一早,寧王忽的將秦綰歌叫去廳堂,她去到廳堂看著坐在上首位置的沈崇言怔了一下。
沈崇言放下茶杯,看著她淡聲道:“今日皇家圍獵,你與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