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等她開口,寧王率先道:“綰歌還不快些去換身衣裳,沈丞相等了許久了。”
他眼中有警告,是讓她不要放過這個在皇上麵前表現的機會,也是為王府爭光。
秦綰歌嘴角勾起諷刺,想著最後一次了,也不做糾纏,換了身輕便的衣裳跟在沈崇言身後走了。
上了馬車,她才發現璿寶也在上麵,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坐到了側麵。
沈崇言上來後,坐到她身旁難得解釋了一句:“璿寶腳傷著了,和我們一起。”
她一言未發的看著窗外。
一路上,耳邊是璿寶聒噪的不斷說話的聲音和沈崇言耐心一一回答的聲音,她都沒有回頭。
到達狩獵場後,她率先跳下馬車,將他們拋在後麵。
狩獵開始後,沈崇言騎上一匹馬走過來,向她伸手,秦綰歌看了一眼轉身從馬夫手裏牽了一匹馬騎上去。
看著空蕩的手心他愣了一下,就在此時璿寶走過來:“少爺,我腳不舒服,能同你一起嗎?”
沈崇言眼中的情緒瞬間消散,笑著牽起她的手一把帶到身前坐下:“好。”
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同程一匹馬,秦綰歌滿腔諷刺,轉身打馬進了森林。
因著是一起的,不能分的太開,她總是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但她現在已然不在乎了。
就在秦綰歌拿著弓箭百無聊賴的轉悠的時候,不遠處的璿寶忽然欣喜的大叫一聲:“少爺!我射中獵物了!”
秦綰歌沒有理會,等過了一會兒聽見那邊依舊沒有動靜,她怔了一下往那邊走近才發現是一條獵犬。
剛走近,皇上的聖駕就來了,三人紛紛跪下行禮。
而貼身太監指著地上的獵犬,聲音尖細:“大膽!是誰將陛下的獵犬射殺了!”
此話一出,璿寶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都搖搖欲墜,殺了皇上愛護的獵犬就是殺頭也是足夠。
強大的壓迫中,沈崇言開口了:“是內人射術不精,誤傷的陛下的獵犬,望陛下從輕處罰。”
秦綰歌猛的抬頭看向他,沈崇言跪趴在地上,好像真的在很虔誠的求陛下從輕處罰。
事情已然明了,太監一聲令下侍從立馬將她抓起來,壓了下去,她不敢大聲辯解,隻怕更加觸怒皇上。
被帶走的過程裏,她死死的盯著他,卻沒有一個回頭,反而看見他在暗處安撫璿寶的手。
直到被扔進臟汙的獄中,她都久久不能回過神來,沈崇言為了保住璿寶,讓她做了擋箭牌。
先前她隻以為他不愛她,至少還將她當作夫人,現下她才得知他根本就從未將她放在眼裏過,隻要為了璿寶的安危,她隨時是可以舍棄的。
秦綰歌輕笑出聲,隨後聲音越來越高,裏麵卻不是歡喜而是滿腔的苦澀。
沈崇言是在第二日出現的,察覺到她冷漠的情緒,他皺了皺眉解釋:“璿寶身份低微,如若讓陛下知道是她的話,她必死無疑,而你身份不一樣,陛下也不會因一隻狗拿你如何。”
秦綰歌坐在角落,眼裏滿是諷刺的看著他道:“你就有十足的把握讓陛下不賜死我嗎?”
看清他眼中的怔愣,她諷刺一笑:“嗬,你沒有,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沈崇言臉上有些僵硬,沉默了半晌丟下一句:“你再待三日,我就來接你出去,我會命人照顧你的,你放心。”
說完,他轉身離開。
秦綰歌抬頭看著透光的窗戶,聽著他腳步聲遠去,卻沒有看他一眼。
明日就是和親的時候了,寧王定會想盡辦法將她救出去,而和沈崇言的這一麵,也會是最後一麵了。
沈崇言說會命人照顧她,她沒等來照顧的人,卻等來了仇人。
半夜,她正迷迷糊糊的靠在牆角,牢房突然傳來打開的聲音,沒等她清醒過來,身上就壓下一具沉重的身子。
來人感受到她的掙紮,力氣更大的壓製住她,嘴裏滿是狠話:“沈崇言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我抓進來,讓獄卒每日毆打我,現在總算是讓我找到機會了,既然你是她的夫人,那就替他受著吧,也不知道郡主的滋味是怎麼樣。”
秦綰歌心中一驚,拚命的掙紮,但衣衫還是破碎不堪,就在最後一層將要脫落時,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人推開。
他直接撞上了牆壁,暈了過去。
秦綰歌爬到牆角蜷縮著,用襤褸的衣衫裹住自己的身體,呼吸惶恐急促。
誰能想到,沈崇言的過卻是讓她來受的,這晚她睜眼到了天亮,一直等到寧王派人來接她出去。
回到王府,她穿上鮮紅的嫁衣,坐進嬌子裏,吉時一到,喜樂響,起轎。
而此時沈崇言正陪著璿寶在逛街,和親隊伍浩浩蕩蕩的走過來,他拉著璿寶躲了躲,目光忽然瞥見了一旁攤位上的桂花糕,這是秦綰歌最愛吃的。
他看的入神,心中暗想,接她出獄時要帶著桂花糕。
“店家,買二兩,要剛做好的。”
桂花糕鮮香酥軟,沈崇言嘴角含笑,拿著桂花糕就打算去獄中。
可迎麵疾速跑來的,卻是監管秦綰歌的獄卒。
“丞相!丞相不好了!郡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