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淮年瞳孔放大,滿臉不可置信地望向溫梨初,“南意懷孕了,你怎麼可以讓她這些!”
溫南意身子止不住顫抖,咬牙強忍著淚水拉了拉他的衣擺,將柔弱的模樣做了個徹底。
“隻要姐姐能夠消氣,能夠容下我和孩子,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說著她便彎腰屈膝準備跪下去。
膝蓋還沒碰到地板,就被陸淮年一把撈進懷裏。
“不用跪!”
他猛地轉頭,目光如刀般射向溫梨初,“南意都這麼苦苦哀求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咄咄逼人!”
“再說,害死你媽的人又不是南意,你不能將痛苦加劇在她身上!”
溫梨初靜靜地看著他,心口猶如被鈍刀一寸寸割開,疼得她就快要喘不過氣,他眼中的失望那麼真切,放佛她說的一切多麼十惡不赦。
“可是......”
她啟唇剛要說什麼,溫南意就突然上前兩步抓住她的手臂,指甲順勢刻意用力。
“姐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因為我和姐夫吵架,好嗎?”
溫梨初吃痛,下意識想要掙脫,手臂剛一揮,溫南意卻像被猛地推出去一般,驚呼一聲,整個人向後踉蹌。
“南意——”
陸淮年匆忙上前去接,轉身時不小心撞在溫梨初身上。
“咚!”
溫梨初從樓梯上滾下去,頭撞在旁邊的柱子上,瞬間滲出了血跡。
往常見她受一點傷都會難受不已的陸淮年,此時卻像是沒看見她一般,隻是攔腰抱起溫南意,語氣裏滿是焦急和不安,“南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
溫南意依在他懷裏,聲音委屈又可憐:“我隻是不想姐姐生你氣,沒想到她竟然會推我......”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
看著她拙劣的演技,溫梨初隻覺得可笑。
她仰首盯著陸淮年,平靜地闡述著事實,“我沒推她。”
陸淮年沒說話,隻是抱著溫南意一步步往外走去。
越過溫梨初時,他這才輕輕掃了她一眼。
“我也寧願你沒有做過這麼歹毒的事!”
溫梨初想要拉住陸淮年的手頓在半空中,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不信她。
那個曾在她被溫家汙蔑偷竊時,緊緊攥著她的手將她護在身後,說永遠相信她的人,此時卻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
明明她什麼都沒做,但卻被他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
陸淮年決絕的背影讓這個飄雪的夜顯得更冷了幾分,也還是不及溫梨初心中的寒。
......
陸淮年連著好幾天都沒回來。
溫梨初一個人待在別墅,將那些和她有關的東西全都堆砌在一起。
她的視線掃過那些陸淮年為她精心挑選的衣服,他總是會含笑看著她,“我的梨初穿什麼都好看。”
掃過他們一起拍的合照上,“我的梨初怎麼拍都好看。”
最後停留在那枚剛剛取下來的戒指上。
那是陸淮年親手為她打的,手上還被燙得留下了個永遠消磨不掉的印記。
溫梨初搖頭苦笑,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記得過往的那些點滴。
一晃這麼多年,她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愛陸淮年,還是愛記憶裏的那個模糊的身影。
火被點燃,她呆愣地望著,看著那些過往全都溶於火中,漸漸化為灰燼。
同時落入火堆的,還有她眼角最後一滴晶瑩。
溫梨初隨意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剛準備轉身走時,手腕驀地被緊緊攥住。
“梨初,跟我走!”
陸淮年的慌亂讓溫梨初心中一緊,她還沒來得及問怎麼了,陸淮年的目光頓時停在火中未燒盡的亮光上。
那不是他送給溫梨初的戒指嗎!
他記得,她說過,這一生都不會取下來!
心慌占據了陸淮年的全身心,他頓時忘了趕來的目的,匆忙徒手去撿火中的戒指。
哪怕是手上被燒出燎泡到露骨他也隻是咬牙將那枚戒指硬生生拿了出來。
他顫抖著手,就連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梨初,你......是要離開我嗎?”
他將那枚戒指重新戴回溫梨初的無名指上,“梨初,不管發生什麼,求你,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