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念!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他猛地從真皮座椅上站起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卻笑得更開了。
“顧總,急了?惱羞成怒了?”
我迎著他那雙要殺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繼續刺激他。
“怎麼,隻許你高高在上把別人當玩物,不許玩物跟你算清楚價錢?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還是說,顧總......玩不起?”
他氣到極致,臉都有些扭曲,胸膛劇烈起伏,攥著我的手都在發抖。
他大概從未被一個女人,一個他眼中的商品,如此當麵羞辱過。
良久,他忽然冷靜下來。
他猛地甩開我的手。
我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後背重重撞在冰冷堅硬的書櫃上。
他沒再看我,而是轉身,粗暴地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支票簿,“唰唰”簽下一串數字。
又拿出一份文件,一並狠狠砸在我臉上。
紙張的邊緣劃過我的臉頰,帶來一陣刺痛。
“拿著錢,滾!”
他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濃烈的厭惡。
支票和文件散落一地,像他被我踐踏的、不值一提的尊嚴。
我沒有生氣,隻是緩緩蹲下身,慢條斯理地將它們一一撿起。
支票上的數字,比我計算器上的,還要多一個零。
而那份文件,是一家位於市中心黃金地段的畫廊轉讓協議。
法人代表那一欄,赫然寫著我的名字——蘇念。
我懂了。
他大概以為,用這種極致的羞辱方式,用錢和資產把我砸走,能讓他找回一點可憐的顏麵。
他想看我或屈辱、或貪婪、或痛苦的表情。
可惜,他什麼都看不到。
我將文件和支票仔細放進手包裏,抬起頭,對他露出了一個這三年來最燦爛、最真誠的微笑。
“合作愉快,顧總。祝您和沈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說完,我轉身,踩著高跟鞋,背脊挺得筆直,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間囚禁了我三年的牢籠。
走出別墅大門,被晚風一吹,我臉上的笑容才寸寸消失。
他不知道,我準備用這筆錢,給我死去的初戀林舟,建一座獨一無二的紀念館。
而畫廊,就是最好的載體。
至於捐贈人名錄的榜首,我會請最好的工匠,親手刻上他的名字——顧淮安,史上最大方的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