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一大早就守在了沈淮的房門口。

他一開門，就看到我直挺挺地杵在那。

「哥哥，早上好！」我露出一個笑容。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在這裏，愣了一下，才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跟你一起去學校吧。」我說。

他看了我一眼，沒拒絕。

剛出門，沈肖雲開著他那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還故意降下車窗，衝我比了個中指。

我假裝沒看見，專心致誌地跟沈淮介紹著學校的情況。

「我們學校的食堂，三樓的麻辣香鍋最好吃，但是人特別多，要去早點占位置。」

「圖書館的新書區在二樓，不過我猜你可能更喜歡曆史區，在四樓，很安靜。」

他一直安靜地聽著，偶爾應一聲。

到了學校，沈肖雲的昨晚散布謠言果然已經傳遍了。

所有人看沈淮的眼神，都帶著鄙夷和探究。

甚至有人在我們路過時，故意大聲說：「看，就是他，沈家剛找回來的那位，聽說手腳不幹淨，還進過局子呢。」

我氣得想罵人，卻被沈淮拉住了手腕。

「別理他們。」他說。

我忍住了。

我知道，現在逞口舌之快沒有任何意義。

下午的自習課，我心不在焉，偷偷在筆記本上畫著設計的草圖。

一個不留神，筆尖劃歪了一道，我煩躁地歎了口氣。

「你還會畫畫呢？」

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

我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發現沈淮不知何時正看著我的本子。

我瞬間合上本子，臉頰發燙：「你......你偷看！」

「畫得不錯。」他笑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放學後，我執意要等沈淮一起走。

沈肖雲已經提前走了，並沒有等我。

我已經習慣了。

我們走到學校附近一條僻靜的小巷時，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為首的黃毛嘴裏叼著煙，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我。

「呦，這不是沈少的妞嗎？怎麼跟個鄉巴佬混在一起？」

我嚇得臉都白了，下意識地躲到沈淮身後。

我的書包帶子在拉扯中被扯開，裏麵的筆記本和畫具散落一地。

沈淮將我護在身後，冷冷地說道：「滾。」

黃毛被他的氣勢鎮住了一瞬，隨即惱羞成怒：「你他媽跟誰橫呢？兄弟們，給我上！把這小子的腿打斷！」

一場混戰瞬間爆發。

我雖然害怕，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趁亂掏出手機，報了警。

沈淮很能打，但對方人多勢眾，手裏還拿著球棒。

混亂中，一根球棒朝著我的頭砸了過來。

我嚇得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我隻聽到一聲悶哼。

我睜開眼，看到沈淮擋在我麵前，那根鋼管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就在這時，沈肖雲帶著一群人，像看戲一樣出現在巷口。

他看到這一幕，笑得得意又猖狂：「沈淮，你不是很能打嗎？怎麼，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

他走到我麵前，一腳踢開我腳邊的設計本，伸手想來拉我：

「西西，跟這種廢物混在一起有什麼用，來我這邊，乖。」

我看著他那張虛偽的臉，再看看身後為了護我而受傷的沈淮，一股前所未有厭惡湧上心頭。

那個一直以來隻會討好，把所有夢想和尊嚴都藏起來的薑琳西，仿佛在這一刻死去了。

我猛地抬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甩在沈肖雲的臉上。

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小巷裏回蕩。

所有人都驚呆了。

沈肖雲捂著臉，眼神裏滿是不可置信。

「薑琳西，你敢打我？」